小六引著阿念越跑越偏僻,等阿念覺得不對勁,大叫海棠時,卻沒有人回應她。
阿念膽色倒很壯,絲毫不怕,雙手揮舞,水刺鋪天蓋地地朝小六刺去。戴著面具的男人擋在了小六面前。
三個人對付一個,完勝!
阿念被捆得結結實實,丟在了坐騎上。
在阿念的罵聲中,一行人趕往和相柳約定的地點。
到了山林中,海棠暈在地上,四個面具男子散開,把守在四方。
小六抱起阿念,阿念破口大罵:“放開我,再不放開我,我就剁掉你的手!”
小六立即聽話地放開了,撲通——阿念摔在地上。
阿念罵:“你居然敢摔我!”
小六說:“是你讓我放開你。”
阿念罵:“誰讓你抱我的?”
“因為你被綁著,我不抱你,難道扔你?”
阿念氣鼓鼓地不說話。
小六蹲下,笑問:“尊貴的小姐,是不是一輩子都沒被綁過,滋味如何?”
阿念竟然還是不怕,反而像看死人一樣看著小六,“你簡直是自尋死路。”
小六覺得越來越崇拜阿念的父母,勸道:“妹子,認清楚形勢,是你被我綁了。”
阿念冷笑,“表哥很快就會找到我,他會非常非常生氣,你會死得非常非常慘!”
小六雙手托著下巴,看著珍稀物種阿念,“你對你的表哥很有信心嗎?”
“當然,父……父親從來不誇人,卻誇獎表哥。”
“你父母很疼愛你?”
“廢話!我父母當然疼愛我了!”
“你身邊的人都疼愛你?”
“廢話!他們怎麼敢不疼愛我?”
小六明白了阿念的珍稀,在她的世界,一切都是圍繞她,她所求所需,無不滿足。在阿念的世界,沒有挫折、沒有yīn暗。想到軒對阿念的樣子,不知為什麼,小六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嫉妒阿念。阿念這姑娘很不招人喜歡,可是如果可以,估計每個姑娘都願意被寵得天真到無恥,飛揚到跋扈。那需要非常非常多的愛,需要有很愛很愛她的人,為她搭建一個只有陽光彩虹鮮花的純淨世界,才能養成這種xing格。
如果可以一輩子一帆風順、心想事成,誰樂意承受挫折?誰樂意知道世界艱辛?誰又樂意明白人心險惡?
小六坐在地上,柔聲問:“阿念,你的父母是什麼樣子的?”
阿念瞪小六一眼,不說話,可因為內心的得意,又忍不住想說:“我父親是天下最英俊、最厲害的男人。”
小六打趣她,“那你表哥呢?”
“我表哥當然也是。”
“兩個都是最?誰是第一?”
“你笨蛋!父親是過去,表哥是將來!”
“你父親平時都會和你做什麼?”小六沒有父親,他好奇父女之間是如何相處。
阿念還沒來得及回答,相柳回來了。
相柳從半空躍下,戴著銀白的面具,白衣白髮、纖塵不染,猶如一片雪花,悠然飄落,美得沒有一絲煙火氣息。
面具人上前低聲奏報,相柳聽完,吩咐了幾句,他們帶著海棠,離開了。
阿念一直好奇地盯著戴著面具的相柳,竟然看得呆呆愣愣,都忘記了生氣。
小六低聲調笑,“想知道面具下的臉長什麼樣子嗎?可絕不比你表哥差哦!”
阿念臉上飛起紅霞,嘴硬地說:“哼!誰稀罕看!”說完,立即閉上了眼睛,表明你們都是卑鄙無恥的壞人,我不屑看,也不屑和你們說話。
相柳盤腿坐在了幾丈外的樹下,閉目養神。
小六走過去,問:“你還好嗎?”
“嗯。”
“要不要療傷?”
“你應該知道我療傷時的樣子,等事qíng結束。”
“等軒把藥送給你的手下,我帶阿念回去,你自己找地方療傷。”
相柳睜開了眼睛,“你知道軒的真正身份嗎?”
小六搖頭,“他身上的市井氣太重了,不像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嫡系子弟,但又非常有勢力,這可需要雄厚的財力物力支持,不是世家大族很難做到。”
相柳微笑,“我倒是約略猜到幾分。”
“是誰?”
“我要再驗證一下。”
“哦——”
“如果真是我猜測的那個人,你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呃——為什麼?”
“聽聞那人非常護短,最憎恨他人傷害自己的親人,你綁了他妹妹,犯了他的大忌,他肯定要殺你。這次是我拖累了你,在我除掉他之前,你跟在我身邊吧。”
“不!”
“你不信我的話嗎?”
“信!殺人魔頭都認為我有危險,肯定是有危險。不過,你覺得我是躲在別人背後,等風bào過去的人嗎?”
相柳挑眉而笑,“隨便你!不過——”他輕輕地掐了掐小六的脖子,“別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