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低垂,山崖空曠,山風呼呼地chuī著,雲霧在他腳下翻湧。小六看久了,覺得好似下一刻雲霧就會漫上來,吞噬掉他,禁不住輕聲地叫:“相柳,你在嗎?”
身後有鳥鳴聲,小六回頭,相柳倚坐在屋子旁的一株樹上,銀色的月光下,白衣白髮的他,好似一個雪凝成的人,gān淨冰冷,讓人想接近卻又畏懼。
小六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麼,小心翼翼地問:“你在那裡多久了?”
相柳淡淡地說:“聽到了你打算給我種蠱。”
小六的臉色變了,和璟說話,他向來不耍心眼,可剛才一時糊塗,忘記了他們在相柳的地盤。小六gān笑,“這不是沒種嗎?種給軒了。”
相柳居高臨下,看著小六,如同打量待宰的獵物,“如果你痛,他就痛?他體內的蠱什麼時候會發作?”
小六立即往後退了兩步,生怕相柳立即就刺他兩劍,“現在還沒到時間。我既然給他種了蠱,自然不會讓他好過。”
相柳眺望著懸崖外的雲霧,慢悠悠地說:“你先rǔ他妹妹,再給他下蠱,他不會饒了你,希望你的蠱不好解,讓他對你有幾分顧忌。”
“這可是給你準備的蠱,世間只有我能解。”
相柳閉上了眼睛,“回去睡覺,儘快把你的手養好。”
小六再不敢廢話,睡不著也回去睡。
①化用自陶淵明《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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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似是故人來
小六的體質十分特異,傷口癒合速度比常人快很多。璟又留下很多好藥、玉山玉髓,歸墟水晶煉製的流光飛舞……大荒內的珍惜藥物應有盡有,小六的傷勢恢復得很快。
小六用東西從不吝惜,能把整瓶的萬年玉髓倒出來泡手,可他唯獨不肯用止痛的藥,每日裡痛的大呼小叫、上躥下跳。
相柳剛開始只冷眼看著,後來實在被他吵得心煩,譏嘲到:“我真是同qíng給你上刑的人,他們給你上屍蛆噬骨的酷刑,你給他們上魔音穿腦的酷刑。”
小六不滿的看他,“我真是太后悔把蠱蟲給了軒。”
相柳嗤笑,“你就算養蠱,也該養個狠毒的,你養的這蠱,傷敵就要先傷己。幸虧你種給了軒,種給他,還能管點用。你種給我,我是九頭之軀,疼死你自己,我也不會有太大反應。”
小六覺得和相柳說話就是找氣受,不想再理相柳,一個人舉著雙手,在林子裡跑來跑去,啊啊啊地慘叫。
相柳實在聽不下去,索xing策白雕,躲進了雲霄中。
一日日過去,疼痛越來越小,小六的雙手漸漸恢復。
凌晨時分,小六正睡得迷糊時,突然感覺到體內陣陣奇怪的波動。剛開始他還不明白,思索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蠱蟲給他的訊息。
小六急急忙忙地起來,衝出屋子,“相柳,軒……”
“我知道。”
山崖上竟然有十來個面具人,人與坐騎都殺氣內蘊、嚴陣以待,顯然他們已經知道軒在接近。而且看他們這個陣勢,軒帶來的人肯定不會少。
相柳對小六說:“軒來勢洶洶,我也正好想殺了他,今夜是生死之戰。你找地方躲好。”因為戴著面具,看不清楚相柳的表qíng,只有一雙眼睛猶如冰雪凝成,冷漠的沒有一絲溫度。
小六不敢廢話,四處看了看,鑽到樹林裡,躲在一方岩石下。
沒過多久,小六看到軒率領一群人,浩浩dàngdàng而來。
三十多隻各種各樣的坐騎,張開的翅膀鋪滿了天空。小六仰著頭,震驚地看著,軒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擁有這麼qiáng大的力量?
高空中,激戰起來。
和相柳相比,從人數而言,顯然軒占有絕對的優勢。
但相柳的手下日日在死亡的yīn影下生存,他們有鮮血積累的默契,更有不惜一切的彪悍,兩邊竟然打了個旗鼓相當。
砰然巨響,金色的火球擊中了一個人,連著坐騎都化為灰燼。沒過一會兒,另一個人被巨大的冰劍砍成了兩半,他的坐騎悲傷地尖鳴。
兩個人駕馭著坐騎從樹梢上呼嘯而過,邊打邊騰上了高空。小六看不清楚是誰,只聽見悽厲的呼嘯。一個東西從高空落下,摔在石頭上,裂成了幾瓣。小六拿起,是染血的面具。
小六再躲不下去,他衝出去,飛快地爬上了最高的樹。
天空中戰火瀰漫,光芒變幻,黑煙陣陣,相柳的身影卻並不難尋覓。他白衣長發,戴著銀白的面具,驅策的又是白雕,如一片雪花,在九天中迴旋飛舞,每一次看似美麗的舞動,卻都是冰冷無qíng的殺戮。
四個人占據了四角,圍攻向他,其中一個是軒,另外三個都是靈力一等一的高手。
相柳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只進攻不防守。
他使用的兵器是一彎如月牙一般的彎刀,晶瑩剔透,猶如冰霜凝成,隨著他的身影的飄動,彎刀帶出白色的光芒,就好似漫天霜花在飛舞。
相柳不顧身後,急速向前,一道刺目的白光閃過,一個人頭飛起,落下,相柳背上被冰刃刺穿,見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