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猛地一腳跺在結冰的湖面上,所有的冰碎裂開,青陽直沉而下。
阿珩莫明其妙,青陽抓著一個木偶躍出,把木偶扔到阿珩腳下,跳上重明鳥,向著朱萸指的水潭飛去。
阿珩撿起木偶,發現木偶雕刻得栩栩如生,完全是一個小少昊。心臟部位點著少昊的心頭jīng血,原來少昊剛一逃出虞淵就已經用傀儡術替換了自己,一路上和他們嬉笑怒罵的都只是一個傀儡。
阿珩想著剛才對她感激道謝的竟然是個傀儡,心中發寒。
朱萸看阿珩愣愣發呆,還以為她不明白自己如何能找到少昊,指了指地上的朱萸,“殿下在進入虞淵前吩咐我留意一切有水的地方,我特意在每個水潭邊都偷種了朱萸,如果不是如此,只怕就被少昊糊弄過去了。”
阿珩駕馭阿獙趕到小水潭邊時,整個水潭已經全部凍結成冰,青陽閉目盤膝坐在冰面上。
阿珩對他說:“對不起,大哥。”
青陽說:“我在這裡困住少昊,你帶朱萸,還有……”青陽看了一眼阿獙和烈陽,不再把它們看作畜生,“他們,一起去拿河圖洛書。不用急出手,等宴龍和蚩尤兩敗俱傷時,再利用陣法盜取。但也不要太慢,這裡的地勢靈氣有利於少昊,我不知道能困他多久。”
阿珩剛要走,青陽又說:“不要讓宴龍死,他是最好的牽制少昊的棋子。”
阿珩道:“明白了。”
“怎麼還不走?”
阿珩問道:“三哥是你殺的嗎?”
青陽淡淡說:“是祝融殺死了他,你從哪裡聽來的風言風語?”
阿珩說:“我從父王那裡聽來的。父王沒有明說,不過彤魚氏能對我嚷嚷,大概父王也有了懷疑。”
青陽嘴角一勾,笑起來:“這些事qíng不用你理會,去拿河圖洛書。”
“大哥,請不要因為你的野心陷母親和四哥於險境,否則,我絕不原諒你!”阿珩說完,跳到阿獙背上,飛向了天空。
第一部第十七章此生此夜不長好
阿珩按照大哥的指點,先作壁上觀。
青陽按照金木水火土的方位,布置了五面冰境,只需站在境前,整個陣法內的qíng形就能盡收眼底。
后土、祝融、中容都被困在陣法內,后土謹慎小心,並不急著出去,不慌不忙地四處查探著;祝融xing子急躁,氣急敗壞地左衝右突,放火燒山,看似火海一片,實際他燒的都是幻境;中容駕馭著玄鳥不停在飛,其實一直在原地兜圈子。
宴龍對陣法壓根不在意,端坐山頭彈琴,神色鎮定。姿態閒雅,琴聲一時鏗鏘有力,如驚濤巨làng,一時纏綿淒切,如美人哭泣。
隨著宴龍的琴聲,谷底的石頭一塊又一塊被打成粉碎,好幾次都險險擊中蚩尤。蚩尤上躥下跳,左躲右閃,雖然依仗著野shòu般靈活身法堪堪躲開,卻越來越láng狽,頭上衣服上都是塵土。
烈陽看到蚩尤的慘樣,十分幸災樂禍,咧著嘴、揮著翅膀,嘎嘎大笑;阿獙看到蚩尤被人欺負,十分著急,一直用頭拱阿珩,不明白阿珩為什麼不去幫蚩尤。
朱萸看得咂舌,“難怪殿下這麼留意蚩尤,宴龍已經成名千年,這個蚩尤不過五六百年的修行,卻能在宴龍手下堅持這麼久。”朱萸通過腳下的青糙,把靈識延伸出去,靜靜感受了一會,嘆道:“不過好可惜啊,宴龍的殺氣好重,蚩尤要死了!”
朱萸話音剛落,宴龍的琴聲突然變得很柔和,像清風明月、小溪清泉一般,也不再有石塊被音波震碎,整個山谷都被寧靜祥和籠罩。蚩尤卻神色凝重,立即盤膝坐到地上,運出全部靈力抵抗,四周長出藤蔓,將自己重重包裹住。
朱萸重重嘆息了一聲,居然對蚩尤生出了惋惜,“唉!這才是音襲之術最恐怖的魅惑心音,可令千軍萬馬崩潰於一瞬。”
所謂魅惑心音也就是利用聲音的力量,cao控心中的感qíng,或者喜悅,或者悲傷,或者憤怒……不管神族、妖族、人族,只要有靈智,就不可能沒有七qíng六yù、qíng緒波動,一旦被宴龍抓住qíng緒的漏dòng,再利用琴音攻擊這個qíng緒弱點,被攻擊者最後就崩潰在自己級端的qíng緒中。
蚩尤上一次就是利用了阿獙聲音中的魅惑之音令神農山的jīng銳不戰而敗,宴龍的功力勝過阿獙百倍。威力可想而知,蚩尤又愛恨激烈,qíng感極端。更容易被cao縱,所以在朱萸和宴龍眼中,蚩尤已經徹底死了。
在宴龍的琴音中,包裹著蚩尤的藤蔓從綠色慢慢變成了huáng色,隨著藤蔓顏色的變化。整個山林的樹葉也慢慢地變成了huáng色,就好似已到了秋末,萬物即將凋零。
宴龍微微而笑,等所有樹葉凋謝時,就是蚩尤靈力枯竭時,也就是蚩尤的死期!他又加重了指間的靈力。
就在此時,山林里突然響起幾聲虎嘯,令宴龍的琴聲一亂。
宴龍穩了穩心神繼續撫琴,山林里卻開始越來越熱鬧。
虎嘯、láng嚎、猿啼、鬣吠、鳥鳴、蟲唱……似乎各種各樣的動物都甦醒了,隨著宴龍的琴聲一會這個叫,一會那個叫。一隻野shòu的叫聲並不可怕,可是成百上千隻野shòu匯聚到一起的叫聲非常可怕。
野shòu和人不同,它們沒有貪嗔愛恨痴,並不會被琴音左右qíng緒。如果只是láng嚎,宴龍也許可以利用琴音模仿虎嘯,令láng退卻。可這麼多動物一起亂叫,宴龍沒有辦法讓它們畏懼,反而自己琴音中的力量全部被打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