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臉色發白,昌仆問:“究竟怎麼了?”
“祝融不是真心投降,他是用投降來誘殺你們。”
昌仆笑道:“這個我有準備,所以我才特意沒有和昌意一起去,方便一旦發生變故,隨時接應。”
阿珩神色哀傷,“祝融設置陣法調動了地下的地火,他會引火山爆發,所有人同歸於盡。”
昌仆的口驚駭的張大,一瞬後,她轉身就跑,阿珩立即拉住她,“千萬別亂,一旦被祝融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他會立即發動陣法。”
昌仆的身子再輕輕的顫抖,“即使要死,我也要和昌意死在一起。”
阿珩拍著她,“我明白,你去找四哥,讓四哥告訴祝融。父王突然改變主意,決定親自來接受祝融投降,今日傍晚就到。”
“祝融會信嗎?”
“yù令智昏!父王讓神農國分崩離析,祝融想殺父王的意願太qiáng烈,這會讓他失去理智的判斷,你儘量拖延,拖延一時是一時。我昨天已經給父王送了信,以烈陽的速度,父王半夜就能收到。父王肯定會星夜派兵,只能拖延到傍晚,軒轅的救兵就會趕到。”
昌仆不愧是文明大荒的巾幗英雄,一會的功夫就已經鎮定下來,恢復樂一族之長的氣度,“我和糙原原本的商議是,他率領一百神族士兵和五千若水戰士去接受祝融投降,剩下的神族將士和若水戰士跟隨我駐紮這裡,萬一有變,我隨時帶兵接應。現在的qíng況下,昌意帶走的人不能輕動,否則祝融會立即發動陣勢。只能儘量先保全這裡駐紮的戰士,我去和昌意儘量拖住祝融,等待父王救援,你帶這裡駐紮的士兵立即撤退。”
昌仆說完jiāo給阿珩兵符,就要離開,阿珩拖著昌仆,猶豫了一下說:“其實還有個辦法,就是你和四哥現在坐四哥的坐騎重明鳥悄悄離開,拍一個靈力高qiáng的神族戰士扮作四哥的樣子糊弄祝融,雖然慢不了多久,可也該做夠你們離開。”
昌仆平靜的說:“可五千若水男兒卻走不了,我在老祖宗神樹若木前敬酒磕頭後帶著他們走出若水,如果他們不能那個回去,我也無顏回去,你四哥也不會拋下一百名軒轅族士兵獨自逃走。”昌仆重重地握了握阿珩的手,“這裡的士兵就拜託你了。”說完,立即轉身而去。
阿珩拍拍阿獙的頭,喃喃說:“我就知道四哥四嫂肯定不會接受第二種方法。我若讓你走,你肯定不會答應,我是不是不應該再囉唆了?”
阿獙點點頭。
“也好,反正烈陽不在這裡,如果我們……至少烈陽還可以撫養小夭長大,家是不知道這傢伙教出來的小夭變成什麼樣。”
阿獙的頭輕輕的蹭著阿珩的手,嚴重有笑意。阿珩也笑了,又挨著阿獙的頭,眼淚滾下來,低聲說:“謝謝你。”生死相隨、不離不棄說說容易,可真的做起到的又有幾個?青陽和少昊的千年qíng意也終敵不過少昊的江山社稷。
阿珩拿著兵符去了營地,並沒有告訴他們實qíng,只召集了兩個若水族的領兵將軍。命他們立即帶兵悄悄撤退,全速行軍,中途不許休息,違背軍令者斬。
阿珩又召集了一百名軒轅族的神將,命他們四處生火造飯,做些儘可能多的木頭人。給他們穿上衣裳,用靈力控制他們四處走動,營造出全營長的人都心qíng愉快,等待著晚上歡慶戰役結束。
一個多時辰後,看到太陽已經要到中天,阿珩吧一百名神族將領秘密聚攏。本不想告訴他們實qíng,怕他們驚慌失措,可是在不知道該如何下令。看到他們一個個朝氣蓬勃的容顏,想到他們也有父母家人,她突然不想隱瞞了。
“如今我們站立的地底深處全是地火,只要主人發動陣法,火山灰立即爆發。千里山脈會噴出大火,灼熱岩漿能把石頭融化,你們的坐騎再快也逃不過。”
一百神族士兵的臉色全變了,眼中滿是驚駭畏懼。
“我清晨告訴了昌仆,說她可以提前離開,她告訴我即使她活下來也無顏去見若水男兒的父母家人,她選擇了留下,和我四哥一起拖延主人。我雖然拿著兵符,可我不覺得我有權利讓你們去送死,如果你們想走,請現在就走。”
眾人默不作聲,面色卻漸漸堅定。
一個眉目英朗的少年說道:“王姬,你難道忘記了軒轅一族是以勇猛剽悍聞名大荒嗎?我們可是huáng帝親自挑選的jīng銳!我們還有五千一百個兄弟留在這裡,如果我們獨自逃了回去,別說huáng帝不會饒我們,就是我們的家族也會以我們為恥。您發布命令吧!”
阿珩凝視著這些男兒,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自己和他們身上流動著一樣軒轅血脈,因為同一血脈而休戚相關、生死與共。她壓下澎湃的心cháo,說道:“這麼大的陣法,眾人無法靠自己一個人的靈力,一定有其他人在幫他,你們的任務就是找到他們,殺了他們!陣法已成,這樣做並不能破解陣法,可是能減少陣法發動時的威力,那些正在撤退的士兵也許就能多活一個。”
她問剛才朗聲說話的士兵:“你叫什麼名字?”
“末將岳淵。”
“岳淵,我沒有學過行兵打仗,你來決定能夠如何有效執行。”
“因為不知道藏匿的地點,只能儘量過大搜索麵積,兩人一組,各自行動。”
“好,就這樣!”
一百士兵跪下,岳淵從戰袍上撕下一塊,匆匆用血寫了幾行字,jiāo給阿珩,“如果我再走不出洵山,麻煩王姬設法把這個jiāo給我的父親。”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效仿。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一中沉默的大義凌然,視死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