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太婆放心,行了,那我不耽誤,這就把人給她送回去,後天我再過來陪太婆說話。”
“去吧去吧,要是忙就別總過來,太婆好得很,記著,說話別太過了。”程老太太眼看姜艷湖已經掀帘子要出去,跟在後面又jiāo待了一句。
姜艷湖一輛車拉上翠羽和昨天那兩個美貌丫寰,不大會兒就到了李玉紹府上,婆子急忙通傳進去,姜艷湖也不等人請,尋個婆子引路,帶著翠羽三人,徑直進了上房,三太太嚴氏意外的看著姜艷湖和姜艷湖身後的三個丫寰,沒等她問出聲,姜艷湖一邊曲膝見禮一邊揚聲道:“三太太安好,遵了我們家老太太的吩咐,把這三個丫寰給三太太送回來,我們老太太說了,我家五弟命小福薄,消受不起這樣頂頂好的三個美人兒,讓三太太費心費銀子了。”
“這是什麼話?你……”
“好話兒!”姜艷湖不客氣的截斷了嚴氏的話:“老太太的話說完了,我還有兩句話跟三太太說,三太太好歹也是識書達禮的大家出身,又嫁了這樣的人家,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來?滿京城您打聽打聽,有一個當伯娘的伸手侄女婿房裡事的沒有?您不嫌丟人,我們還嫌丟人呢!往後還請三太太自重,再有這樣丟人現眼的事,這親戚真沒法認了!”
姜艷湖說完,重重甩著帕子撣了撣衣襟,轉身昂然而去,嚴氏被姜艷湖幾句話說的麵皮紫漲,只氣的渾身發抖,指著姜艷湖的背影,直看著她走遠了,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過了端午,夏天的熱氣一天比一天濃起來,yīn涼微暗的勤政殿中,劉賢妃端坐在榻上,正凝神聽郭樹回話:“……官家說李美人這一陣子宮務料理的好,要升她昭儀,李美人卻辭了。”劉賢妃微微眯了眯眼睛,嘴角挑出絲笑意,郭樹掃了眼她嘴角的笑意接著道:“李美人昨天又跟官家說擔憂您身子不好,要到勤政殿給您和官家分憂。”
劉賢妃輕輕呼了口氣低聲道:“這是第幾次跟官家提這件事了?”
“第五回。”郭樹準確的答道,劉賢妃輕輕笑了一聲:“外頭呢?”
“嚴氏還在四處走動,李雲志自己沒出面,卻幫著在六部尋了幾個小官,聖人前天給范相公寫了封信,為李美人父親謀中書侍郎之位。”
“這兩個蠢貨!中書侍郎!她還真敢想,真是無知者無畏!”劉賢妃譏笑道:“她也折騰的夠了,雖說……算了,不能再讓她鬧下去,鬧大了不好收拾,她一個就夠了,李家……就算了,打老鼠不能傷了玉花瓶,李雲志……哼!以後再說。”劉賢妃冷冷‘哼’了一聲,郭樹瞄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劉賢妃手指輕輕扣著榻幾,思量了好一會兒才揮手道:“你去吧。”
夏天裡的皇家園林繁花盛開、美不勝收,李凌波陪著小意,一路曲意奉承著范皇后,沿著繁花夾道的青石路,停停走走賞著花,往園子東邊的湖邊過去。
湖裡綠波dàng漾、沿岸棧道旁青柳繁花,景色比別處更勝一籌,一行人眾星捧月般奉承著范皇后,沿著湖邊逛了一會兒,見不遠處一處涼亭位置極好,范皇后也走的累了,就要往涼亭處歇一歇。
走了沒幾步,剛轉了個彎,迎面撞上魏德妃挺著還不怎麼明顯的肚子,在眾多女使內侍的圍侍下,正沿著湖邊散步,范皇后看到她,她也看到了范皇后,四目相對,魏德妃一隻手下意識的扶到腰後,衝著范皇后挺起了肚子,那是她傲視范皇后最大的依持。
范皇后停住步子,惡狠狠的盯著昂首凸肚的魏德妃,昂然站在路中間,下巴一點點抬起,等著魏德妃上前行禮,魏德妃瞄著范皇后,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嘴角一點點往下撇,腳步放慢,由著兩個女使扶著,一隻手依舊扶在腰後,一隻手輕輕撫著微微鼓起的肚子,嬌弱中透著傲然和得意,慢騰騰挪到范皇后面前站住,也一樣高抬著下巴道:“聖人有禮了,官家吩咐過,我懷著身子,就是見了官家也不必行禮,還請聖人見諒。”
一句話說的范皇后臉色鐵青,一口怒氣直衝上喉嚨怒道:“胡說!官家會這麼吩咐?官家斷不會說這種沒有禮法規矩的話!”
“官家斷不會說~~會不會說,那你得去問問官家,”魏德妃拖著長腔,眼角往下鄙夷的瞄著范皇后,又接了半句:“唉喲,我又忘了,你也見不著官家,自然不知道官家怎麼吩咐。”
范皇后臉色由鐵青而慘白,兩隻眼睛仿佛能噴出火般死盯著魏德妃,魏德妃看著范皇后bào怒的樣子,心裡快意之極,臉上笑容比路邊的chūn花還燦爛,指著亭子嬌滴滴的吩咐道:“你們說說,這有了身子怎麼這麼容易累?我累壞了,這腰都要斷了,扶我到亭子裡歇一歇去。”
第一一四章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