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huáng玲兒探究警惕的目光一直盯著李青,孟水佩象是感覺到什麼不對,也不動聲色的盯著李青和huáng玲兒。
去上課的路上,huáng玲兒拉了李青稍稍落後些,悄悄的和李青說道:
“我看你也算是個好的,我只告訴你,你可不許告訴了別人,特別是那個姓孟的小賤人!”
李青有些不耐,輕輕的答道:
“姐姐不放心,就不要告訴我了。”
huáng玲兒微微一窒,抬頭看了看前面故意慢下腳步的孟水佩,低低的飛快的說道:
“你采些花瓣,揉碎了塗在身上,比那些花露不差什麼。”
說完,輕輕的扭著腰肢逕自走了,孟水佩猶豫片刻,停了停腳步,笑容滿面等了李青,低聲問道:
“妹妹可要當心些,那個huáng玲兒可不是良家,她和你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只是問我愛什麼花兒。”
李青微笑著答道,孟水佩狐疑的看著她,李青也不理她,低眉順目的往前去了。
秋夕節前一天,她們的課暫時停了,開始為秋夕節的觀禮作準備,衣服飾物也由婆子送到了各屋。李青抖開來:一件流彩jú紋雲錦宮裝上衣,一件淡huáng底撒花煙羅如意月裙,一條蝴蝶結子長穗五色宮絛,還有一雙淡huáng色薄底jú紋雲錦鞋子,都是依著各人的尺寸做出來的。
孟水佩小心的把衣服收進了柜子,huáng玲兒拎著衣服在身上比劃著名,輕輕的嘀咕了一句:
“要是紅顏色就好了。”
孟水佩臉上閃過一絲譏笑,顧如煙坐在chuáng上,仔細的看著衣服上的花紋,興奮的臉上微微發紅。
未初入宮,辰正,王嬤嬤、周嬤嬤、趙嬤嬤端正的站在院中,盯著眾人開始沐浴梳理更衣。
午正飯後,眾人在前院排隊站好,王嬤嬤命她們依次上前,由周嬤嬤和趙嬤嬤認真仔細的檢查面容、身體、裝束。作為女官,是不能化裝的,更不能有任何異味。
檢查是從癸房的女孩子開始的,查到丁房的潘文蓮時,周嬤嬤的臉冷了下來,斥罵道:
“你這個賤婢!塗了什麼東西?”
潘文蓮渾身抖如篩糠,顫不成聲的答道:
“回…回姑…姑話,沒…沒…沒塗,真的…沒…!”
趙嬤嬤冷“哼”了一聲:
“賤婢,還敢狡辯!”
說著,回頭盯著丁房的另外三個女孩子,厲聲問道:
“誰看到了?”
丁房的三個女孩子渾身打著顫,只是搖頭,趙嬤嬤正要再說話,李青身後傳來了一個恭敬中帶著些幸災樂禍的聲音:
“回姑姑話,我看到她偷偷往洗澡的水裡倒了東西。”
李青垂著頭,不敢回頭去看,只聽聲音,仿佛是甲房的谷紅琴,潘文蓮猛的轉過頭來,急急的辯解道:
“沒有!我沒有!你胡說!”
谷紅琴“哼”了一聲:
“可不是我一個人看見的!她也看見了!”
王嬤嬤站在旁邊,冷冷的盯著谷紅琴,順著谷紅琴的手指,盯到了孟水佩身上,站在李青前面的孟水佩不安的輕輕動了一下,恭敬的開口道:
“回姑姑話,是谷妹妹說了,我才看見的。”
王嬤嬤眼神冰冷的盯著孟水佩,孟水佩漸漸不安起來,王嬤嬤嘴角隱隱閃過一絲冷笑,回頭吩咐道:
“把這個居心叵測的賤婢先關起來,等回來稟了大人再處置。”
旁邊的幾個婆子答應著,上前按住潘文蓮,堵了嘴,拖了下去。
孟水佩後背直了起來,李青悄悄用手摸了摸束在宮絛中的幾粒極小藥丸,這是她jīng心配製的,能讓人一時半會渾身鬆軟,沒有力氣,卻又極不易覺察。萬一有什麼事,她也能有個機會。李青穩了穩心神,安然站定,卻感覺到站在後面的huáng玲兒微微發起抖來。
輪到孟水佩檢查了,李青用眼角餘光悄悄的盯著王嬤嬤,見她轉過身去,緊盯著前面的檢查,忙後退半步,貼著huáng玲兒,飛快的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天生。”
huáng玲兒皺皺眉,隨即眼睛亮了起來,感激的看了看前面重又垂首低眉規規矩矩站立著的李青。
huáng玲兒走了出來,孟水佩微微抬起來頭,嘴角含著笑意看著,周嬤嬤眉頭皺了起來,huáng玲兒忙陪笑解釋道:
“姑姑,我一生下來,就是這樣。不信,你問她。”
說著,用手指著李青,李青垂首低眉,恍若沒聽見,huáng玲兒垂著的手纂成一團,有些顫抖起來,王嬤嬤走了過來,站在李青面前,開口道:
“你說說。”
李青溫順的上前半步,恭敬的答道:
“huáng姐姐的chuáng在我邊上,夜夜能聞到。”
王嬤嬤點點頭,走到huáng玲兒旁邊,半天方諷刺般開口道:
“還是個希罕物。”
huáng玲兒站到了李青身邊,輕輕的舒了口氣,孟水佩憤然的盯了李青一眼,別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