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了夫人沒有?”
“回爺的話,還沒稟報夫人。”
“這事,我和夫人說就是,你不必多管了。”
平王緩緩站了起來,背著手站在窗前,神qíng黯然的盯著窗外枯gān的薔薇架,半晌才慢慢吩咐道:
“你帶人去,悄悄抄了驛館,把那枚玉佩取回來,把李雲生……”
平王頓了頓,眼睛眯成了一條fèng,聲音冷冷的接著吩咐道:
“jiāo給連慶,就說爺的話,任他處置。挑幾個山上過來的婆子,把紅敏押到玉檀山下的空慈庵,高牆圈禁,看嚴實了出嫁前,不准任何人見她,也不能讓她再傳半個字出來”
丁二伏身一一答應著,微微遲疑著問道:
“李雲生是欽差,慶國那邊……”
“山賊qiáng盜,天災人禍,都是沒辦法的事。”
平王冷漠平淡的吩咐著,丁二急忙答應著,直起身子,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平王背著手,眉頭擰在一處,仔細思量了一會兒,揚聲叫了丁一進來吩咐道:
“你和丁二一起,去查查清楚,這東西,是怎麼從福佑院遞出去的,是誰慫恿著紅敏做出這樣的事來還有,你親自去查查,孫義這一陣子往哪一處走動得最勤快。”
丁一飛快的抬頭看了眼臉色yīn冷異常的平王,急忙磕頭答應著,告退出去了。
晚上,平王手裡握著那塊玉佩,yīn著臉進了chūn暉院,李青迎了出來,笑盈盈的曲膝行著禮,平王心裡放鬆了些,臉上露出絲笑容來,低聲吩咐道:
“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要和母親商量。”
平王頓了頓,溫聲解釋道:
“這事,你先迴避一下好,回去我再和你細說。”
李青驚訝的看著平王,溫順的點著頭,
“嗯,我去和母親告退。”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和母親說。”
平王伸手拉住了李青,李青驚訝更深,忙笑著點了點頭,帶著丫頭婆子徑直回去chūn熙院了。
平王看著李青出了院子,怔了片刻,才轉身進了東廂,屏退了眾丫頭婆子,舒開手掌,將玉佩遞到文老太妃面前,聲音yīn郁的問道:
“母親,你看看這塊玉佩,可還記得?”
文老太妃接過玉佩,瞄了一眼,立即點了點頭,疑惑的看著平王問道:
“這不是紅敏她娘成親前送過來的訂親信物嗎?我記得你帶過兩年,後來,jiāo給紅敏收著了,怎麼你又拿過來了?要給紅敏定親?”
平王苦笑著,把玉佩放到几上,低著頭,半晌才yīn郁的長長的嘆了口氣,低聲解釋道:
“昨晚,截了個慶國的諜報,從諜報身上搜出封信,說紅敏托人要送這東西到京城去,當作定親信物,托皇上指婚,想嫁到京城去。”
文老太妃愕然看著平王,半晌才怔怔的說道:
“我的兒,這怎麼可能,紅敏那孩子多乖,可沒離過我半步,哪能生出這樣的事來?別是弄錯了吧?”
平王低著頭沉默了片刻,抬頭看著文老太妃,溫和的問道:
“紅敏跟你說過沒有?想嫁到京城,喜歡京城的話?”
“這倒真是提過好幾回,只說她很想外公安福親王,說是聽說外公家的桂花是京城一絕,要是能嫁到京城,親眼看到那些桂花就好了,也不過就是說說,一個姑娘家,哪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文老太妃感嘆著說道,平王眼眶微微縮了縮,沒有答話,文老太妃傷感起來,抽出帕子按了按眼角,
“你既然說是紅敏,必定就是她了,你是她爹,還能冤枉她不成?再說,哪有人能欺瞞得了你的?這事,唉,你說說,紅敏是我看著長大的,怎麼會長成這樣的xingqíng?上回,福生媳婦說她越來越象她娘當年的模樣,我還生氣來,這會兒看,福生媳婦倒沒說錯了去……”
文老太妃傷感的絮叨起來,平王起身倒了杯茶,遞給了文老太妃,溫聲安慰著她:
“母親也不要太過傷感,雖說……也不是什麼大事,等她大些,嫁了人,夫妻和美,也就好了。”
文老太妃接過杯子,喝了幾口茶,重重嘆著氣,放下杯子,拉著平王的手,關切的問道:
“雖說她做事失了分寸,可畢竟是你的女兒,是咱林家的姑娘,也不好太過委屈了她,你打算怎麼安置她?”
“兒子想把她送到空慈庵去靜養著,過了年,就讓李氏和大嫂她們留心著給她找戶合適的人家,後年就打發她出嫁。”
文老太妃沉默著看了平王一會兒,緩緩的點了點頭,
“也好,空慈庵雖說清苦些,可……”
文老太妃頓住了話頭,眼淚滴落了下來,
“長生,紅敏是我帶大的,嬌養慣了,你也別太委屈了她,讓她多帶些侍候的人過去,一應用度也別太緊著她,往後出嫁了,她母親的嫁妝,都給她帶過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