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舒了口氣,微笑著謝道:“有勞溫先生了,請外頭開方吧。”
溫大夫忙起身,連稱“不敢”,隨著管事婆子到外面開方子去了。
李小暖轉頭看著李老夫人,聲音低弱的說道:“老祖宗,我回去松風院歇著吧。”
李老夫人憐惜的看著李小暖,點了點頭,溫和的安慰著她:“好孩子,我讓人送你回去,好好歇著,有老祖宗疼你呢。”
李小暖看著李老夫人,點了點頭,冬末用斗篷裹緊了李小暖,瑞萱堂的兩個婆子輪流抱著她,把她送回了松風院。
不大會兒,管事婆子送了幾包藥和煎藥的藥銚子過來,冬末親自守著煎了藥,用綿紙仔細潷了藥汁出來,略晾涼了,送到內室,魏嬤嬤抹著眼淚,半扶半抱著李小暖,餵她喝了藥。
李小暖喝了藥,漱了口,就沉沉睡著了過去。
瑞萱堂,古蕭喝了安神湯,在暖閣里沉沉睡著了,李老夫人和周夫人守著古蕭,看著他睡沉了,才悄悄出了暖閣,轉到了東廂,叫了古雲姍和古雲歡進來。
周夫人盯著古雲姍和古雲歡,擰著眉頭問道:“好好的放風箏,怎麼就跌到湖裡去了?”
古雲歡膽怯的轉頭看著古雲姍,兩隻手抓著裙帶,低低的說道:“我離得遠,沒看清楚。”
古雲姍掃了她一眼,垂著頭,兩隻手慢慢揉著手裡的棉帕子,沉默了一會兒,才低低的說道:“我、雲歡還有古蕭的風箏纏在了一起,古蕭和小暖光顧著仰頭看風箏,我和雲歡也只顧著看風箏了,古蕭和小暖腳底下踩空了,就一起滾到了湖裡。”
古雲姍的聲音越說越低,古雲歡急忙重重點著頭附和著,“好象就是這樣,我聽到冬末尖叫了一聲,他們兩個已經一起滾進湖裡了,他們兩個一處放風箏,跑得快,丫頭婆子離得遠,沒拉住……”
古雲姍不停的點著頭,表示同意古雲歡的話,李老夫人輕輕嘆了口氣,揮了揮手,止住了古雲姍和古雲歡的話,轉頭看著周夫人低聲說道:“獨苗……唉!明兒讓人去靈應寺上柱香,給蕭兒點盞長明燈去,再讓周嬤嬤到鎮上看看,有那孤苦無著的,都接濟一二,積些功德吧。”
周夫人急忙點頭答應著,“我也是這樣想著的。”
李老夫人又嘆了口氣,轉頭看著古雲姍和古雲歡,溫聲安慰道:“沒事了,都過去的,往後蕭兒也好,你們也罷,都要離這些危險去處遠著些,君子不立危牆下,講的不就是這個理兒?往後可要小心著些自己才好。”
古雲姍和古雲歡忙站起來,恭敬的答應著,李老夫人揮了揮手,打發著兩人,“你們也回去歇著吧。”
古雲姍和古雲歡告退出來,出了院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古雲歡遲疑了下,緊挨著古雲姍,俯到她耳邊低低的說道:“冬末那丫頭離得最近!”
古雲姍咬著嘴唇,拉著古雲歡,一邊往前走,一邊仔細思量了一會兒,低聲說道:“冬末xing子雖直,可也是個聰明人,古蕭自己撲進湖裡這事,張揚出來,她和小暖都沒有好處!”
古雲歡點了點頭,想了想問道:“這事,要不要給小暖說一聲?”
古雲姍皺著眉頭,停了半晌,頓住腳步,低聲說道:“小暖如今病著,再說,她是先跌進去的,古蕭是哪能掉到湖裡去的,她也不一定知道,回頭探探她的話,若是不知道這事,也就不用再提了,古蕭那裡,倒要說一聲才好!”
“那?”
古雲歡也跟著皺起了眉頭,“古蕭這會兒還在瑞萱堂呢。”
“反正這會兒他吃了藥,也睡沉了,等晚上吃飯的時候,找個空跟他說一聲就行了。”
兩人慢慢說著話,各自回去院子了。
晚上,李小暖暈暈沉沉的醒過來,渾身已經發起了低熱,魏嬤嬤抱著她,就著冬末的手吃了幾口白粥,就再也吃不下了。
冬末摸著李小暖溫熱的頭和身子,焦急的和魏嬤嬤商量著,“姑娘發起熱來了,得稟了老祖宗,趕緊請大夫再過來診一診才行!”
李小暖暈沉著聽到冬末的話,伸手拉了冬末,低低的說道:“沒事,就是要發熱的,這熱沒兩天也退不下去,不用去了,明天再讓大夫診吧。”
冬末遲疑的看著魏嬤嬤,兩人正猶豫間,小丫頭在外面稟報著:“孫嬤嬤來了。”
魏嬤嬤守著李小暖,冬末急忙起身迎了出去。
孫嬤嬤提著盞燈籠,已經進了院子。
冬末接過孫嬤嬤手裡的燈籠,遞給旁邊侍候的小丫頭,孫嬤嬤進了屋,探頭往裡面看了看,低聲問道:“表小姐醒了沒有?覺得好點沒有?”
“醒了,沒怎麼覺得好,這會兒正渾身發著熱,我和魏嬤嬤急得不行,也不知道要不要請大夫再來診診。”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