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唯唯裝模作樣地拭一拭淚,哀怨道:“娘娘也看見了,下官哪裡作得什麼主!”不等呂太貴妃出聲,轉身就溜了。
李安仁過了會兒跟上她,一路冷嘲熱諷:“你可真能闖禍,辦個差事也能讓陛下丟掉大筆錢財。
陛下真是好心,居然還讓我來替你解圍,依我說,就該讓你好好挨頓揍,縱得你都不知道姓啥了。”
“我姓鍾。”鍾唯唯一本正經地回答,再來一句:“讓陛下放心,我死之前一定會幫他把後宮搞定的。”
李安仁撇嘴,再瞅她兩眼,問道:“你就一點不嫉妒?”
鍾唯唯“呵呵”笑:“我為什麼要嫉妒?陛下又不是我的。我答應過先帝,要盡己所能輔佐陛下,我會盡力的。”
李安仁冷笑:“果然是個冷漠無qíng之人。我說你真不後悔?”
鍾唯唯yīn沉了臉:“關你什麼事?再多說一句試試?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真是好笑,他坐擁六宮粉黛,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她被迫留下替他管理安排這一堆破事,還要落下個冷漠無qíng的名頭。
她嫉妒gān嘛?嫉妒有用嗎?
李安仁被她眼裡透出的戾氣嚇住,噘著嘴悄悄瞅她,小聲道:“都是瘋子。”
鍾唯唯滿懷bào躁,無處發泄,抬腳對著他的小腿就是一腳:“滾!”
李安仁紅了眼眶,抱頭鼠竄:“我要告訴陛下,你欺負我!”
“去吧,去吧!讓他殺了我最好!”
鍾唯唯趕走李安仁,拖拖沓沓往回走,以往兩刻鐘就能走完的路,硬生生走出了半個多時辰。
回到清心殿,太陽都快下坡了,李安仁躲在柱子後面沖她嚷嚷:“陛下讓你一回來就過去伺候!”
她朝李安仁一揚拳頭,李安仁轉身就跑。
暮色已然降臨,大殿內已經yīn暗下來,鍾唯唯走進去,不見重華,也不見伺候的人,便試探地喊了一聲:“陛下?您在嗎?臣來jiāo旨。”
並沒有人理她,大殿內安靜得很。
鍾唯唯左右看看,突然看到重華的書案上放著一隻墨玉牙瓷小茶碗,和她之前被楊盡忠摔碎的那一套很是相像,當即快步向前,悄悄取了那茶碗來看。
熟悉的觸感讓她瞬間落淚。
重華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你在gān什麼?”
鍾唯唯嚇得手一抖,趕緊將茶碗放回原處,迅速擦一擦淚,含笑轉身。
卻不防狠狠撞上了一個堅硬的胸膛——重華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她身後。
“陛……陛下……”鍾唯唯嚇得往後連退兩步,腰狠狠撞在書案之上,磕得她眼淚都掉了出來。
重華yīn沉著臉,迫前兩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呼吸都chuī到了她臉上:“你哭什麼?呂氏賤人打你了?”
“沒有。”鍾唯唯的思維因他的碰觸變成一團亂麻,掩飾地“哈哈”一笑:
“怎麼可能,像我這樣聰明機智的人,怎可能輕易就被人收拾了?對付她,不過是小菜一碟而已。”
“那你為什麼哭?”重華目光灼灼,手越握越緊,呼吸灼人。
☆、20.第20章 新官上任(10)
“因為,因為……”
鍾唯唯上牙磕下牙,控制不住地輕輕顫抖起來,她不敢和重華對視,撇開眼睛,看向暗沉沉的藻井,就連呼吸都困難。
“因為我想鍾袤了。”
她嘻嘻一笑,討好地問重華:“二師兄,你來時有沒有見過鍾袤?他長高了嗎?沒有再犯病了吧?
他有沒有收到我帶回去的藥材和錢?大師兄有沒有每天監督他練武讀書?”
重華沉默地看著她,不發一言。
鍾唯唯又笑:“二師兄,您看我每天這樣努力地辦差,為您想得多周到……能不能早點放我回去啊?我想大師兄和鍾袤了,真的很想。”
重華眼裡的怒氣一點點地攀延上來,最終猛然爆發,他狠狠摔開她的手,咬牙切齒:“你做夢!就算是死,我也要你死在這宮城裡!”
鍾唯唯扶著書案一點點往外挪,挪到重華手臂可及的範圍之外,就迅速跳開,遠遠跪下:“陛下息怒。千錯萬錯都是臣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