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唯唯又羞又窘,抬眼望著房梁,否認道:“陛下誤會了。臣其實是在看房樑上的蜘蛛結網。”
李安仁仰著頭往上看:“沒有啊?在哪裡?”
鍾唯唯厚著臉皮胡亂指:“就在那裡!蜘蛛小,你眼神不好,看也白看。”
重華盯她一眼,居然沒有戳穿她。
已然出了孝期,御膳房呈上來的每樣食物都是jīng美無雙。
鍾唯唯的注意力很快被食物吸引過去,嗅著味道,分析這東西是什麼做的,樂在其中,樂此不彼。
忽聽“啪”地一聲響,重華重重放了筷子,臭著臉道:“御膳房該敲打敲打了,這呈上來都是些什麼東西!撤走!”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不愛吃,讓我替你吃了吧。
鍾唯唯眼睜睜看著美食被流水般撤走,由不得好生遺憾,盯重華一眼,想看看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防又和重華對上了眼,重華冷著臉道:“鍾唯唯,這回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鍾唯唯不明白,重華為何總是在她窺伺他與否這件事上反覆糾纏,索xing道:“陛下目光如炬,臣對您不安好心,居然被您給識破了。”
重華神色一僵,不自在地別開臉:“站一邊去!”
鍾唯唯收回目光,老老實實躲一旁去,卻又聽重華道:“別在那兒擋著朕!”
鍾唯唯敢怒不敢言,她身後不就是一堵牆嗎?這牆上有花啊?
她往下走兩步,重華又道:“都叫你別往那兒站了,沒聽見嗎?”
鍾唯唯索xing走開,重華更不高興:“朕讓你走了嗎?”
鍾唯唯咬牙切齒,左右看看,往上走幾步,站到重華的側面。
重華這回不說什麼了,慢吞吞地喝茶漱口,就好像表演似的。
鍾唯唯悄悄瞪他,從這個位置抬眼就能看到他的側臉,但側臉再完美再好看,也擋不住內心是個欠揍討打的惡魔。
重華不緊不慢地折騰好了,起身道:“走吧,擺駕萬安宮。”
一群人浩浩dàngdàng到了萬安宮,韋太后果然沒起身。
宮人急急忙忙把重華請進去,說太后娘娘昨夜睡得太晚,這就要起身了,請陛下等一等。
重華不置可否,坐下來靜等。
等了沒多會兒,又聽宮人來報:“韋貴人來給太后娘娘請安。”
盛裝打扮的韋柔進來,看到重華就是一副羞答答的模樣,弱柳扶風地跪下去。
聲音嬌怯怯的:“臣妾給陛下請安。”
重華淡淡地道:“平身。”
韋柔起身站到一旁,不時偷瞟他一眼,想靠近又不敢的樣子。
重華面無表qíng,只讓宮人去催韋太后:“若是母后不舒服,想要躺著就躺著吧,朕進去看看母后,再宣太醫過來診脈。”
韋太后笑著走出來:“不過是貪睡而已,哪裡就要宣太醫了?”
左手抓住重華的手,右手握住韋柔的手,將二人的手疊加在一起,十分滿意地道:“我有佳兒佳婦,實在是太高興了。昨夜你們過得還好?”
韋柔臉一紅,萬分委屈地看向重華。
重華淡淡地道:“勞母后掛心,很好。”
韋柔眼裡瞬間滿是淚花,韋太后皺了眉頭,冷下聲音:“怎麼回事?”
重華緩慢而堅定地將自己的手抽出來,並不回答。
韋柔忍淚忍得渾身發抖,偏還努力擠出笑容:“沒什麼,陛下待我很好。”
韋太后冷聲吩咐一旁伺候的人:“全都退下!”
韋柔和重華之間果然發生不愉快的事了,就是不知道具體是啥事。
鍾唯唯對著趙宏圖擠眉弄眼,用口型問他是怎麼回事。
趙宏圖愁兮兮的,反問她:難道你不知道?
我怎麼知道?鍾唯唯攤手。
趙宏圖嘆一口氣,無奈又憂愁。
裡面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瓷器破碎聲,所有人都嚇得屏聲靜氣。
韋太后的聲音既尖又利:“不要叫我母后!我算什麼啊?只是生了你,又沒養你,這麼多年你都是自己長大的,教你本事的有鍾南江,傳你皇位的是先帝。
大把的人等著討好奉承你,我這個老婆子算什麼啊,又有什麼用,不過是礙著你的眼睛而已,先帝啊,你怎麼不把我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