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氏別有用心,看似低頭,實際另有打算。今年,是陛下登基改元後的第一年,您真的想要行稅賦改革之新政嗎?”
當年,永帝籌謀多年想行新政,卻以失敗告終,重華尚未坐穩帝位,急功冒進,並不是好事。
她只怕萬畝茶園也好,萬頃良田也好,率先表態的支持也好,都只是誘餌。
重華一旦吃了誘餌,面對的可能是接二連三的失敗。
重華微微一笑:“不,哄他們的,時機尚未成熟,不到時候。”
鍾唯唯看到他眼裡的狡黠,不由得微笑起來:
“原本以為陛下血氣方剛,被他們接連挑釁,必會沉不住氣,想要gān一件大事以正聲名,誰知您心裡都明白,比我以為的更適合這個位子,先帝眼光真不錯。”
重華抬起下巴,傲慢地道:“幸虧你及時後悔,不然錯過朕這樣的好男人,將來要後悔一輩子。”
鍾唯唯啐他一口:“越來越不要臉了。”
二人嬉笑親熱一回,又依偎著看了一回書,討論一番時事,分頭去睡。
第二天清早,鍾唯唯才起chuáng,西翠宮就來了人。
說是呂純病了,高燒不退,太醫建議靜養。
要請錢姑姑和重華說說,許她幾日病假,安排其他人暫時代理宮務。
據說呂純發著高燒,猶自不顧宮人勸告,非得掙扎著起身打理宮中事務,結果還沒走出西翠宮大門,就暈死過去。
鍾唯唯讓人叫了幾個宮人來問,知道呂純昨夜曾經要過熱水沐浴,心裡就有了數。
熱水會變成涼水,這樣的冷天,嬌生慣養的賢妃娘娘在涼水裡泡上一兩個時辰,不生病才怪。
錢姑姑心裡也有數,微笑著道:“賢妃是個聰明人,生一場病,總比被架在火上烤的好。”
消息送到昭仁宮,重華讓李安仁帶回話來:“瞧著誰合適就安排誰吧。”
鍾唯唯就作了主:“陛下有旨,請惠嬪和恭嬪暫理宮務,等到賢妃娘娘病好,又重新計議。”
消息傳到西翠宮,呂純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可以喘口氣了,不然陛下要我這樣,太后又要我那樣,怎麼做都是錯,真是難熬。”
心腹白嬤嬤小聲把最新qíng況說給她聽:“陳棲雲這個沒用的,才剛聽說您病了,她就也跟著病了,卻又做不周全。
讓人送信到清心殿去,那邊說,只要不是病得快死了起不來,就必須熬著,不然這宮裡的事怎麼辦?”
這話真是說得太不客氣了,對於鍾唯唯來說,實在罕有,可見她是多麼討厭陳棲雲。
呂純笑笑:“胡紫芝呢?”
白嬤嬤撇嘴:“還說呢,惠嬪也是個狡猾的,才接到話,立刻就跑去找陳棲雲了。
一口一聲姐姐,端藥送湯,讓人把事兒拿到陳棲雲住的地方去稟,什麼都要問陳棲雲,陳棲雲想和稀泥都不行。”
呂純隨手把宮人奉來的湯藥潑到痰盂里:“怎能只是我一個人架在火上烤呢?大家都嘗嘗這個滋味兒吧。”
呂太貴妃來看她:“你裝病也只能躲一段日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想個轍才行。”
呂純道:“姑姑放心,我已經有主意了,只是還要再等等才行。”
呂太貴妃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呂純微微驚訝:“居然這樣?”
呂太貴妃神色凝重:“我也只是猜測,沒有證據。那女人就是個瘋子,你小心些,千萬別著了她的道。”
呂純皺起眉頭,早就聽說韋氏手裡很有些秘藥,背後還牽涉著許多了不起的秘聞,輕易不敢出手,韋太后這是忍不住了?
☆、186.第186章 又見毒藥(3)
鍾唯唯臉上的傷很快結了痂,脫落之後留下一條淡粉色的傷痕。
錢姑姑堅持每天給她搽藥膏,又監督她不許吃醬料。
鍾唯唯自覺嘴裡都淡出鳥來了,找了機會和重華抱怨,被罵了一頓。
趁他不注意偷東西吃,手上挨了一筷子。
在又又面前裝可憐撒嬌,又又萬分同qíng,但是表示堅決不能害了她。
鍾唯唯忍得清心寡yù,就連重華派人叫她去昭仁宮,她都沒興趣:“沒力氣。”
小棠鄙視她:“嘖嘖,從前不是清水冷饅頭都能活下去的嗎?現在大魚大ròu的養著,還挑三揀四了啊?”
鍾唯唯眉飛色舞:“我這都是陛下慣的,我都和他說別這樣,會把我慣壞的,他就是不聽,就是慣我,你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