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宮裡,最緊要的就是消息了,誰先掌握了第一手的消息,誰就能立於不敗之地。
她一定要弄清楚韋太后到底掌握了呂若素的什麼底細。
妙琳走進來,低聲稟告韋太后:“鍾夫人和鍾家大小姐已經奉懿旨上了路。”
韋太后冷冷地問:“那個小崽子和何蓑衣呢?”
她說的小崽子,指的是鍾唯唯的弟弟鍾袤。
妙琳道:“當時鐘夫人曾按照娘娘的吩咐,讓這兩個人跟著他們走。但是何蓑衣拒絕了,他們身邊有陛下的人,也不好qiáng求的。”
韋太后冷哼一聲:“有關那個賤人的人和事,他倒是上心得很。繼續給我查,把鍾唯唯姐弟倆的出身挖出來!”
韋桑適時道:“我聽說有人想教皇長子帝王之術,也被拒絕了,陛下說,皇長子不用學這個。”
這意味著,重華並沒有打算把皇位傳承給又又。
他心目中的繼承人是誰,不言而喻,必然會是他和鍾唯唯的兒子。
jú嬤嬤皺眉道:“陛下如此寵愛鍾唯唯,若真是讓她生下兒子,哪裡還有我們的活路。”
她們主僕倆一唱一和,就是希望韋太后動手,哪怕不能把鍾唯唯弄死,也要把她徹底搞到不能生。
韋太后卻不表態,吩咐妙琳:“讓家裡的人照顧好祁王。”
再jiāo待韋桑:“不要給我惹事,按照我的吩咐好好做事,及時回話,你先回去吧。”
韋桑滿心不肯走,卻又不能不走,只好怏怏地退了出去。
韋太后在chuáng上輾轉反側許久,滿心都是對重華的恨和怨氣。
恨不得從未有過這個兒子,恨不得他才一出生就把他掐死。
午後,打扮成宮女的韋桑跟著幾個宮女,端著各種點心用具混進了福潤宮。
甩開其他人後,她輕車熟路地跑到主殿外,要往裡去尋呂皇后。
呂皇后面前的女官姝語把她攔在外面:“娘娘正午休呢,不見外人。”
韋桑拿喬:“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回去就告訴太后娘娘,就說娘娘很忙很累,沒空搭理我。”
姝語真是討厭極了韋家這對姑侄,不高興地把她引進去:“等著。”
呂若素好一歇才打著呵欠走出來:“原來是萱嬪啊,打扮成這樣小宮女的樣子,本宮竟沒認出來。有事直說吧。”
韋桑壓低聲音,先把韋太后的話轉述了一遍。
見呂若素怒氣沖沖卻又隱忍的樣子,心裡的好奇忍都忍不住,卻知道這不是自己可以瞎摻和的事qíng,便準備告辭。
總這樣被韋婉那個賤人拿捏bī迫自己,實在不是一件好事,夜長夢多,必須把這事兒早些處理好。
呂若素看著韋桑,心生一計,含笑說道:“回去告訴你姑母,我知道了,一定會按著她的意思照做。
你是叫韋桑,庶出的是不是?在家裡排行十四?”
韋桑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娘娘真是消息靈通。”
呂若素搖著紈扇,緩緩道:“我最近聽說了一件事,不知真假。
聽說韋家的十四姑娘,從小就有凌雲之志,奈何上頭壓著一位嫡姐,占盡了風光人脈。
幸虧突然發生了一件事,讓十四姑娘終於有機會斗死嫡姐,搶走嫡姐的一切,風光入宮。你知道是什麼事嗎?”
韋家的十四姑娘,正是韋桑自己。
被斗死的嫡姐,當然是死得很慘的韋柔。
呂若素為什麼會知道這個事?
韋桑手心冰涼,qiáng作鎮定:“我不懂得你在說什麼。”
呂若素微微一笑:“你不懂得不要緊,有人懂得就好了。
你猜一猜,若是你的嫡母,也就是韋柔的生母,知道這件事,會怎麼想?
我知道你的生母早就過世,在府里並沒有什麼牽掛,但是!
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啊,韋柔死了,還能有親娘親兄掩埋,像你這樣的,恐怕會很慘吧。
小姑娘,你還年輕,以為死就是最可怕的嗎?
不是,相比有些事來,死,反而是最輕鬆的事。你想不想知道?”
呂若素的笑容十分美麗,韋桑的背心裡卻浸出一層冷汗,她下意識地搖頭:“我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