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輕聲問鍾唯唯:“你和她說什麼了?”
鍾唯唯道:“並沒有什麼,不過是女人之間的那些賭氣難聽話而已。”
她知道,和韋太后這樣對上,重華的心裡其實並不好受。他堅qiáng冷漠的外表下,藏有一顆柔軟敏感的心。
她握住他的手,低聲說道:“你本可以不來。我特意挑在這裡等她,是因為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我可以應對。”
重華張開手臂將她擁入懷中,無聲地使勁抱了她一下。
他拉著鍾唯唯坐下來:“因為你不是師父嫡女的事qíngbào露出來,又沒辦法突然給你一個身份,所以封妃的事qíng要暫緩進行。
不過這只是時間問題,只要拿捏著祁王,他們就不敢太過分。
等一段時間,一切就緒,直接就位吧,我要看著你風光從鳳華門裡被人抬進來,入主jiāo泰殿。”
鍾唯唯很認真地說:“其實德妃也好,皇后也好,我並不是那麼在意。”
“胡說八道。”重華打量她的表qíng,“你是在說氣話?”
鍾唯唯輕輕搖頭:“不是,我知道你的難處和不易。之所以特意避開你不在的時候來等她,也是想要自己解決這個事。我和她衝突,總比你和她直接衝突要好。”
重華鬆一口氣:“我和她之間的衝突早已不可避免,遲早要了結,你不用擔心。”
鍾唯唯低聲說道:“我並不是擔心,我只是心疼,畢竟是親母子,怎麼做,別人都會說你不對。”
她說的時候,長而疏朗的睫毛輕輕顫動著,表qíng格外的認真。
重華緊緊握住鍾唯唯的手,他知道此刻,自己是安心的、放心的、踏實的。
不管背後有多少冷箭,不管這雙手沾了多少血腥。
因為有她在,他總是覺得安心的,是有伴的,而不是獨自一人,獨行在這冷酷的人世間。
鍾唯唯和重華分析韋太后的行為:“當年我和鍾袤跟隨義父回到山莊,很多人都不信我們是撿來的孤兒。
都以為是義父在外面悄悄生的,畢竟,師娘只有一個女兒,沒有兒子。
他在外面生養孩子繼承香火,並不算大錯。這個事qíng陛下知道吧?”
重華點頭:“我知道。”
所以師娘才會那樣痛恨鍾唯唯姐弟倆。
師父越對鍾唯唯姐弟倆好,師娘就越恨鍾唯唯姐弟倆。
當著師父的面還能勉qiáng裝一裝,背著師父就連面子qíng都懶得給。
雖然沒有非打即罵,但是冷遇苛刻嘲諷不公是少不了的。
“先帝身體不好,下旨讓鍾氏女入宮伴駕,師娘安排我入宮,鍾家的人更加默認了我和鍾袤就是義父的骨ròu。
所以,沒有人對此有任何異議,又因為我和陛下有qíng。入宮之後,更是沒有人對我的身份生出過任何疑問。
可見鍾家的人為了不讓真相泄露,一直都在努力維護我鍾氏嫡女的身份。直到昨天,陛下有意想封我為德妃。”
給行將就木的老皇帝做姬妾,和給年輕英武的皇帝陛下做妃子,甚至於做皇后,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
難保鍾家的人會生了其他心思,向韋太后泄露她的身份。
重華冷冷一笑:“我已經派人去查蒼山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用不了幾天,消息就會傳回來。”
☆、242.第242章 被脅迫的韋桑(1)
萬安宮中,在韋桑的低聲呼喊下,韋太后總算是醒了過來。
“李孝壽!”
她張口就喊李孝壽,突然想起來李孝壽已經被重華割了舌頭,再不能用,就又頹然躺下去。
韋桑緊張地說:“姑母不要著急啊,太醫說您再不能生氣了。家裡都指望著您呢,您先把病養好,要做什麼事就吩咐我去做。”
“確實也只能指望你了。”
韋太后拍拍韋桑的肩頭,讓她:“替我去福潤宮走一趟,告訴呂若素,因為祁王的原因,我不方便再和陛下迎面對上。
呂氏必須出面反對鍾唯唯封妃,不然,她就等著我把她的底細抖露出來吧。”
鍾唯唯那個賤人,竟敢威脅她,她偏不信邪!
幸虧她早有準備。手裡有先帝遺旨又怎樣,看誰笑到最後!
韋桑好奇地道:“什麼底細?”
韋太后嚴厲地瞥她一眼:“不該問的別問。”
“是。”韋桑低下頭,心裡卻十分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