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除了她和jú嬤嬤兩個人之外,其他都是清心殿的人,就算鍾唯唯真做了什麼不好的事qíng,她們也不會往外說。”
“所以這是查無對證了?”呂若素道:“你信韋桑嗎?”
姝語搖頭:“太過湊巧,她沒事兒跑到荷花池去做什麼?yù蓋彌彰的痕跡太重了。奴婢覺得,多半是沒有找到那個盒子,又怕jiāo不了差,所以演戲給您看。”
呂若素冷笑:“我怎麼覺得她不但找到了盒子,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她用紈扇輕輕敲擊了桌面一會兒,隨手把紈扇丟在桌上:“不管怎麼說,她這是害怕了。諒她不敢亂說,就暫且饒她多活幾天。不然讓陛下知道,多的麻煩都要惹出來。”
姝語壓低聲音:“讓她活多久?”
呂若素似笑非笑:“再過些天,這宮裡不是要來人嗎?多了人,就多了熱鬧,渾水摸魚最好了。
韋婉那個賤人,竟敢威脅我,我一定要讓她好看。”
再過些天,鍾南江的遺孀和真正的嫡女,就要進宮了。
這一天,來得很快。
鍾欣然母女來得比鍾唯唯以為的要快很多。
茶葉在荷花里窖了幾天幾夜,天然暈染了荷花的芬芳,開水一衝,清香四溢,是茶餅所沒有的清新雅致。
鍾唯唯給自己沖了一杯,又給錢姑姑、小棠、又又和青影沖泡了一杯:“都嘗嘗,都嘗嘗。”
一杯熱茶尚未飲完,趙宏圖親自來請她:“鍾夫人和鍾大小姐奉懿旨入宮,陛下請您去一趟萬安宮。”
離開蒼山時,鍾唯唯曾經想過再和鍾欣然母女見面會是什麼場景,想來想去,卻沒料到居然會是在這種qíng況下見面。
她背負冒名頂替、鳩占鵲巢的罪名,那母女倆卻是來正名的。
真是諷刺。
小棠憤憤不平:“她們還好意思來!那時候就像避瘟疫一樣,恨不得能躲多遠躲多遠。現在看到您過上好日子了,就蒼蠅一樣撲過來。真不知道是什麼居心。”
錢姑姑沒那麼多話,鄭重其事地給鍾唯唯裝扮起來,含著笑道:“不用擔心的,陛下不會讓你受委屈。”
鍾唯唯搖頭:“我不擔心。”
今非昔比,她並不擔心師娘和師姐給她氣受,該還給她們的,她已經還了,再不欠什麼。
重華在昭仁宮裡等她,見她來了就笑:“我以為你會打扮得很漂亮,怎麼不換件漂亮衣裙?又不是沒有。”
他自從想晉封她為德妃,明里暗裡給她做了無數的漂亮衣裙,卻始終不見她穿,心裡是遺憾的。
鍾唯唯不以為然:“這樣就挺好,我本來就是女官。”穿著不屬於自己身份的華服,反倒容易露了怯。
重華笑笑,拉了她的手一起去萬安宮。
人逢喜事jīng神慡,已經臥病多日的韋太后,今天jīng神了很多,她拉著鍾夫人的手,語氣溫柔,神態和煦,親熱地說個不停。
在離她們不遠的地方,穿著翠色紗裙的年輕女子端莊地坐在繡墩上。
一頭烏髮簡單地綰成雙髻,只cha戴了兩三件玉飾,耳邊兩滴血紅的寶石耳墜,晃晃悠悠,顯得整個人膚如凝脂,脖頸下頜弧度優雅細緻。
聽見宮人通傳,她輕輕回頭,長眉如翠羽,睫如蝶翼,笑容雅淡。
起身,身形修長,一舉一動恰到好處,令人賞心悅目。
“二師兄,阿唯!”
她的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驚喜和激動,隨即又恍然驚覺,細膩雪白的纖縴手指捂著嘴唇,羞赧地行禮下去:“請陛下恕罪,民女歡喜忘形,失了禮儀。”
正是鍾南江唯一的嫡女,鍾唯唯的大師姐,鍾欣然。
鍾唯唯看著鍾欣然,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失神。
☆、255.第255章 大師姐(3)
“起來吧,自家人,不必客氣。”重華微微抬手,看向另一旁跪倒在地的鐘夫人。
鍾夫人跪在地上,低垂著頭,語氣十分惶恐:“民婦參見陛下,給陛下請罪。請陛下寬恕民婦不知不敬之罪。”
雖然沒有明說,但在場的人都明白,鍾夫人請的罪,是為了多年之前,鍾唯唯被迫離開蒼山那件事。
這並不是追究從前那些事的時候,重華淡淡地道:“師娘也請起來吧。”
韋太后笑呵呵地打圓場:“不知者不罪,陛下在蒼山那麼多年,承蒙您和鍾先生照料,是恩師,也是養父母,他不是不記qíng的人。”
恩師、養父母,一頂大大的帽子扣下來,好像若是重華想對鍾家母女做點啥,就是不仁不義,不孝不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