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來不是嚴苛的人,卻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梁兄等人對視一眼,都明白這是不許告訴鍾唯唯姐弟倆,便都低了頭,應道:“是。”
何蓑衣被扔到馬車上,重華跟著上車,苟老五攔他:“陛下,此人詭計多端,陛下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好。”
重華面無表qíng地繼續上車,苟老五還想再勸,被梁兄拉住了,表示不要再多嘴啦,你這不是等於在說咱們陛下不如他,害怕他麼?
苟老五隻好跟在車外,警惕地聽著裡頭的動靜。
重華端坐於車上,沉默地打量著何蓑衣,直到馬車駛至大長公主府的地牢外,有人來取何蓑衣,他方淡淡地道:“這是第三次。”
並不去管何蓑衣是否能聽見。
大長公主府的總管小心翼翼地問他:“陛下,人犯平時該怎麼待遇?”
重華靜靜地想了片刻,說道:“廢了他的功夫,讓他吃,給他吃最好的。”
“啊?”總管傻了眼,陛下您是在逗我?
重華緩緩添了一句:“從未見過他胖了是什麼樣子。”
所以讓何蓑衣吃成一個行動不便的大胖子吧!看他還怎麼做翩翩公子!
總管笑了:“小的知道了,一定會禮遇客人的。”
☆、766.第766章 第三者
黑漆平頭馬車平穩地駛出大長公主府,朝呂府駛去。
兩個蹲在道旁和小販討價還價的男子對視一眼,也先後起身離開。
城北的一條胡同里,布滿了價格低廉的客棧,這些客棧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房間夠多、也夠小,是雜耍班子首選的地方。
兩個男子走進胡同後,進了左手邊第三家客棧,幾個孩子正在師父的監督下練倒立、走索等基本功,紅衣丫髻女子抱著手臂在看熱鬧。
見二人入內,自有人告知紅衣女子,紅衣女子默不作聲地上了樓,推開最裡面的那間屋子,淡淡地道:“進來吧。”
這是整個客棧最寬敞、陳設也最好的屋子,然而仍是很簡陋,桌上的茶壺茶碗也不過是略整齊而已。
紅衣女子也不嫌棄,給自己斟了一杯茶,說道:“講。”
男子小聲把剛才的qíng形盡數說了,談到重華與何蓑衣對戰之時,有些怯怯地道:“都是高手,不敢離得太近,生怕被發現。只知道似乎那個白衣服失了手。”
紅衣女子陷入沉思之中,許久之後,才道:“明天之前,我要知道白衣服是誰,和儷國皇帝有什麼關係。”
她的手下面露為難之色:“這個……”
紅衣女子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很難嗎?”
男子縮了一下頭:“不難,屬下這就去辦。”
紅衣女子道:“不要去找東嶺人,我暫時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在這裡。”
等那兩個男子出去之後,一直站在紅衣女子身後的壯漢上前行了一禮,沉聲道:“主君,您覺得,東嶺與儷國能打起來嗎?”
紅衣女子一挑長眉:“當然打得起來,這個東方重華,看著就是個不安分的。他已經吞了東嶺兩城,還扣留了東嶺的帝姬,試圖再吞第三城,又資助挑動東嶺的前太子李源與東嶺皇帝李澹爭鬥,如今東嶺已經亂象叢生,很快,他便要坐收漁利了。”
壯漢道:“不能坐視儷國長大。”
紅衣女子蘸了茶水在桌上畫了一幅地圖:“你看,靖中與東嶺、儷國雖然隔著鐵碑嶺,行路艱難,但是我們水路相通,現在東嶺和儷國是沒有發現這條水道,倘若發現,遲早有一天他們也會把目光落到我們頭上。那時再做準備,便是遲了,不如趁現在把他們攪得一團糟比較好。”
壯漢連連稱是:“若是做成這件事,不但對陛下那裡有jiāo待,也能震懾一下諸王。”
紅衣女子嘆了口氣:“女人要做成一件事實在是太難了,我若能立下這個功勞,他們才不敢說什麼。現下,我們先設法把那個白衣人弄出來,我直覺他一定很重要。”
“屬下願為主君赴湯滔火。”壯漢斬釘截鐵地捶了胸脯一下,與紅衣女子出了房門,很快湮沒在人群之中。
呂府,爬竿之戲正在上演。
三根長長的竿子被三個壯漢分別抓著,三個穿著彩衣的小孩子靈巧地抱著竿子一直往上爬,比誰爬得更高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