竿子被壓得彎下來,搖搖yù墜,又有孩子偶爾失手,險些滑落,又迅速抓緊了,引得眾人尖叫連連,嗑瓜子的忘了動牙齒和舌頭,說話的忘記了自己上半截說了什麼,喝水的把水倒到了身上。
重華在尖叫聲中潛入了休憩的屋子,利落地將被撕破的外袍換下來,脫下軟甲之後,他低頭看了一眼前胸。
胸前青紫了一大片,正是被何蓑衣she出的傘骨擊中之處。
若不是他早有防備,準備充分,想必這根傘骨一定會穿透他的胸。
“哎呀,陛下,這是怎麼啦?”李安仁驚慌失措。
重華面無表qíng地看了他一眼,李安仁立刻蚌殼似地閉緊了嘴,低下頭默默伺候重華更衣。
重華穿戴整齊了,輕抬下頜,李安仁連忙打開了門,清清嗓子,低咳一聲,守在外面的人立刻把“皇帝陛下起身了”的消息傳遞出去。
等到重華再走到表演之所時,爬竿表之戲已經結束,下一場表演尚未開演,所有人都堆著笑,起身相候。
呂太師不露痕跡地打量著他的神色和舉止,問道:“陛下可休息得好?老臣這裡太簡陋了。”
重華掩著口,慵懶地打了個呵欠:“還不錯。在演的什麼?繼續吧,不要擾了大家的興致。”
呂太師什麼都沒看出來,只好招呼下人繼續伺候著,自有人將這裡的消息傳遞進去,鍾唯唯與端仁商量之後,覺著應該走了,就又使人來問重華的意思。
重華已經辦完了事qíng,也沒什麼可留戀的,遂起身道:“既是乏了,那便回宮吧。”
眾人起身送駕,呂太貴妃毫不留戀地跟著要走,呂純卻是跑過去找鍾唯唯:“能不能和陛下說一說,讓我遲些回去。”
鍾唯唯道:“思念骨ròu親人是正常的事,想留就留吧,天黑之前回去就行了,我會告訴陛下的。”
呂純很高興:“我記你的qíng。”眼睛一瞅呂太貴妃,說道:“姑姑不留下來陪陪祖母麼?”
呂太貴妃皺了眉頭:“陛下給我們體面,你怎能不知好歹?”
呂純露出不耐煩的樣子:“您要走就走,別管我,真正管事兒的人都沒說什麼呢。”
呂太貴妃氣道:“你……”
鍾唯唯給小棠使了個眼色,小棠便上前去勸:“都少說兩句吧,gān繫著宮中的臉面,惹得陛下不高興了,大家都要不高興了。”
呂太貴妃便扔了呂純,牢牢跟在鍾唯唯和端仁身後,說道:“慣得她。”
鍾唯唯沒理呂太貴妃,而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呂純一眼。
呂純笑著沖她揮手:“放心吧。”
待到鍾唯唯等人出了門,呂純立刻和呂太師夫人說道:“我爹呢?讓他來,我有話要和他說,我去屋子裡等他。”
呂太師很快來了,不高興地道:“聽說你在宮中總是和你姑姑唱反調?”
呂純冷笑道:“究竟是我和她唱反調呢,還是她想把我們這所有人都當成吳王的墊腳石?”
呂太師有些訕訕:“休要亂說!”
☆、767.第767章 往死路走去
“別以為我傻好騙,你們打的什麼主意,我都清楚著呢。我這樣的人都看得出來,你們覺得陛下就是傻子嗎?別的不說,就說今天發生在咱們家裡的那件事,正常qíng況下一定會追究的吧?但是陛下沒有追究,為什麼?”
呂純恨鐵不成鋼:“不追究,就是已經知道了,不想問了!”
呂太師拈著鬍鬚沉默不語,呂純直白地道:“你是不是擔心我們走韋氏的老路?”
呂太師道:“難道不會嗎?那是他的母族!他尚且如此狠心,何況我們!”
他的目光落在呂純的小腹上,遺憾地道:“你又沒本事生個一男半女的,不然我也踏實些。”
呂純一陣氣短,不是她不想生啊,重華根本不碰她,叫她怎麼生?她又不是真的花朵,風一chuī,就能自己結果了,真是的!
呂太師善於察言觀色,一看她的表qíng,立刻想到了可怕的事實:“該不會他從來沒有碰過你吧?!”
呂純下意識地反駁:“說什麼呢?”
呂太師冷笑著一把攥住她:“是真是假,我們找個人來探查不就知道了?你敢不敢跟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