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婧瑜看著明菲笑:“你和這孫仙姑是有些淵源的。”
明菲一聽到別人提這個事兒,就會有些心虛,儘管她心中一直不怎麼在乎這個“克父克母”的名聲,但要想活好,就必須得努力改變甚至消弭這個名聲。所以聽人提起來都是不喜歡的,可又不好太做得明顯,便gāngān一笑。
卻聽龔婧瑜道:“我小時候體弱多病,又什麼藥都吃不下去,什麼法子都想盡了,仍然是沒有辦法。大夫們都說我活不過七歲,我母親急得不行,無奈之中求到孫仙姑這裡,她讓母親把我抱去,說是中了邪,被人下了咒。一場法事做下來,我喝了她的符紙化的三碗水,沒半個月就好了。實在是個高人。”
龔婧瑜話鋒一轉,朗聲道:“所以呢,她說你好了,你必然就好了,以後一定福壽雙全。”眾人靜默片刻,紛紛附和。
如果到此明菲還不明白龔婧瑜對她的示好,那她就太傻了,當下感激地看著龔婧瑜:“借大姐姐吉言。”
龔婧瑜微微點頭,“你家夫人身邊的丫鬟來了。”
玉盤笑眯眯地走來,先和小姐們行禮問了好,帶了幾分驕傲地道:“三小姐,夫人請您過去拜見孫仙姑,孫仙姑給您送了生辰禮物。”
明菲奇怪萬分,真的是來給她慶生的?
小姐們眼裡或露出羨慕的、奇怪的、猜測的目光來,都攛掇明菲:“還不快去?得了好東西別忘了分我們看看。”
明菲帶了幾分疑惑跟著玉盤走到斗chūn堂,果見一個慈眉善目,穿得gāngān淨淨的女道姑坐在那裡正和陳氏等婦人說話。不過多數時候都是她在說,婦人們在聽。她的聲音很gān淨溫柔,聽著就令人從心底感到舒服,天生的播音員嗓音。
陳氏一看見明菲,就招手讓她過去,把孫道姑鄭重介紹給她:“這是清風觀的觀主,孫仙姑。仙姑今日特意來看你的,快給仙姑行禮。”
明菲有些為難,不知該行什麼禮,是行個道家的禮呢?還是行個福禮?左思右想,還是依著俗人的想法,就行了個福禮。
孫道姑認認真真地看了明菲的臉蛋身形一回,又叫她站到面前,拉了她的手細細看過手紋,欣慰一笑:“果然是個好孩子,前途無量啊。”
孫道姑這句話激起làng花千層,所有夫人都驚疑不定地盯著明菲看,那熾熱的目光燒得明菲的厚臉皮都有些繃不住。唯有龔二夫人微不可見地譏諷一笑,垂下了眼睛。
接著孫道姑塞了一個小布包給明菲:“給你的。沒什麼好東西,就是以前師父留下的一道護身符。”嘴裡說得輕巧,在明菲去接布包的時候卻又重重捏了明菲的手一下。
明菲心頭一跳,微微皺眉,抬眼去看孫道姑,孫道姑飛速沖她擠了擠眼睛,然後又是一臉的慈愛。
明菲謝過站到一旁,局促不安地看著有些洋洋自得的陳氏。心裡貓抓似的急,巴不得趕緊地打開看看孫道姑到底給了她什麼。
走出斗chūn堂,明菲說要方便,不要人跟去伺候,只命嬌桃守了門。從袖中摸出那個紙包來,打開一瞧不由呆住。她想過白風觀和清風觀到底有什麼關係,但沒想過竟然會如此親近,清風觀的觀主竟然能親自上門替白風觀的人送信。
huáng色的符紙下面藏著一隻赤金梅花耳釘並一張疊成方勝的信紙。
明菲深吸一口氣,把那隻赤金梅花耳釘小心藏進荷包里,抖抖索索地將那疊成方勝的紙打開,幾根灰不溜秋的狗毛和清虛那囂張的字頓時落入她的眼帘。
“臭丫頭!我們來了!師父要見你,趕快帶了金子銀子去清風觀見我們!若是敢不來,哼哼……你知道結果的。我最近有點饞狗ròu。”
明菲苦笑了一聲,這臭道士真是秉xing難改。金子和銀子,她能拿出多少來?不過好歹也比從前富裕多了,只是不知能不能出去?她自從回來後還從沒出過門呢。
“三小姐,您好了嗎?”嬌桃久等不見明菲出來,少不得要進來瞧瞧。
“好了,馬上就來。”明菲趕緊將那信紙重新疊成方勝貼身藏好,又把那明顯只是起掩護作用的符紙重新包好,整整衣服才出去洗手。
回到席上,姑娘們都纏著她要看那道護身符,明菲才拿出來明珮就接過去:“三姐姐,您累了,我拿給她們看。”
明珮小心翼翼地將那護身符托在手裡,一一遞到眾人面前,也不管人家氣不氣,只許看不許摸,說是摸的人多了法力就不靈驗了,寶貝得不得了。
小氣得明菲都有些看不下去,明珮卻回頭看著她討好的笑,意思是,我做得還好吧?笑得明菲沒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