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星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隨即微微一笑:“既然你這麼想陪我說鳥話,回去以後成全你。”
蘇綰的臉熱了,她冷哼了一聲,把臉別開。
第7章自動拔毛機
北辰星君像個嘮叨的老媽媽,不停地在蘇綰耳邊聒噪,一時是說起他從前的豐功偉業,一時又問起她在人世的生活。蘇綰先前還qiáng打起jīng神應付他,到了後來,眼皮越來越沉重,無論他怎樣霸道地不許她睡,她都睜不開眼睛。
無邊無際的寂靜,海水就像冰冷而柔軟的絲綢,包裹著蘇綰的身體,溫柔地撫摸著她的每一個毛孔,她忘記了疼痛和愁悶悵惘,一心一意地只想沉睡。
北辰星君使勁掐著她的臉,見她始終沒有半點反應,最終嘆了口氣,抬頭辨了辨方向,沉默地向暗黑的大海深處走去,一直走到一座蚌殼搭成的小屋子前才停了下來:“你贏了,我答應你的要求。”
“把人放下,十天後拿東西過來換。”屋子裡傳出一條嘶啞、辨別不出男女的聲音:“事先說明,我作法時不喜歡有人在外面窺伺,只要有一次,我保證你後悔一輩子。”
北辰星君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qíng,他把蘇綰平放在小屋前的沙地上:“如果十天後我換不到人,我也保證你後悔一輩子。”
蘇綰是被痛醒過來的,她剛睜開眼,就看見一張閃著鐵般冷光、尖尖的嘴殼杵在離她的眼睛不到一寸的地方,大腦先她的身體做出反應,這是一張鳥嘴!是北辰星君的那隻白烏鴉!白烏鴉一雙琥珀色的眼珠子正死死地盯著她,她直覺這也是個看得見她的主。
這是要gān什麼?要啄她的眼珠子?這就是北辰星君的懲罰?出於本能,蘇綰忙不迭地想要避開那張鋒利的鳥嘴,但很奇怪,任由她怎麼退讓,那烏鴉嘴和她的眼珠子始終保持同樣的距離。
“真夠笨的。不會是一覺醒來,腦子就不會轉了吧?小白就停在你的胸口上,你能退到哪裡去?”耳邊傳來北辰星君的嘲諷聲。
蘇綰回頭,只見北辰星君一身騷包的粉紅色長袍,躺在離她兩丈遠的榻上,杵著下巴看著她。
蘇綰慢吞吞地揮動袖子趕那隻蹲在她胸脯上的白烏鴉走,白烏鴉不肯走,執著地在她柔軟的胸上來回踱步。死烏鴉,敢吃她的豆腐,也不知這烏鴉是公的還是母的,蘇綰又尷尬又覺得怪異萬分。
北辰星君呵呵地笑起來,對著白烏鴉招招手,白烏鴉才肯飛開。
蘇綰等臉不紅了才坐起身來,茫然地問北辰星君:“你是誰?我又是誰?這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北辰星君一愣,隨即壞笑著回答:“我是你主子,你是野豬jīng,是我養的舞姬。來,跳個舞看看,唱支歌來聽聽,也許主人我高興,可以賞你一頓飯吃吃。”
她是野豬jīng?是他養的舞姬?香蕉你個芭樂的。蘇綰佯作天真狀:“那主人肯定也是只大野豬jīng了?你這般白淨,又穿著粉紅色的袍子,想必是只粉皮白毛豬。”
北辰星君面不改色地說:“我是人。你才是粉皮白毛豬。對了,說起來,又有人想借金縷衣了,那人成仙以前,正好是只公豬jīng,雖然我聞不得他身上那股豬臊味,不過我欠他一個大人qíng,正在為難到底借是不借。你說借還是不借?”
“我重傷未愈,會影響金縷衣的穿著效果,自然不借!”蘇綰斬釘截鐵地說。公豬jīng,虧他想得出來。
“哦,原來你還記得你重傷未愈啊。我還以為你傷的是腦子。”北辰星君笑得意味深長。
“……”蘇綰明白了一件事,她暫時是鬥不過這個受nüè狂的,於是她抬起眼看向天花板,只見明珠將頭探出珠子外,眼巴巴地看著她。
蘇綰對著他揮了揮手,看見金縷衣的袖子對自己揮動,明珠的臉頓時變得神采飛揚,他“嗖”地跳下來,抓住蘇綰的手,關切之qíng溢於言表:“我以為你不會醒過來了。你睡了好多天。”
她什麼時候和他感qíng這樣深了?蘇綰雖然覺得有些詫異,還是笑著拉著明珠的手晃了晃。
明珠瞟了北辰星君一眼,道:“你差點魂飛魄散,如果沒有大人,你真的就醒不過來了。你要好好感謝大人才是,大人為了你,辛苦了好久好久。”
蘇綰失笑,原來這小明珠jīng討好她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討好大Boss。好吧,做人要知恩圖報,看在明珠的面子上,也看在只有北辰星君能看見她,聽見她說話,把她從烏賊jīng的手裡搶救過來的份上,她就謝他一聲又何妨,最主要的是,這是一個契機。
蘇綰起身,學著北辰宮裡的女子對著北辰星君福了福,態度很誠懇地說:“蘇綰謝過大人的救命之恩。”
“免了。你是我北辰宮的人,你被人弄死了,我也很沒面子的。”北辰星君懶洋洋地揮揮手,“以後少牙尖嘴利地和我作對就行。”
蘇綰訕笑:“其實,我那是自卑。”
“自卑?”北辰星君訝異地看著她,彎起嘴角:“看不出來你還知道自卑。”
“我知道自己是凡人靈魂,遠遠不能和諸位大仙相比,但又不願意被你們欺了去,只能這樣才能找回點自信。”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