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一條,我去為你打聽他的消息。”
“成jiāo!”蘇綰迫不及待地一錘定音。
黑海老魔怔了怔,冷笑道:“你別得意,若是做不到,嘿嘿,以後你就不要想離開這裡了,我正缺少一個花匠。”隨即一陣風地離開。
蘇綰躺在鬆軟的金沙堆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兩天後的傍晚,蘇綰立在已然長高了寸半的青丹前,笑吟吟地看著花圃邊的那團黑霧:“如果沒有意外,明日一定會抽芽,我要求提前兌現一半的承諾。”
黑海老魔看著青丹葉尖那顆晶瑩剔透,閃耀著七彩光芒的露珠,點點頭:“好,我去為你打聽他的消息,明早我就要看到它的新葉。現在,你過來。”
明知不會有好事,蘇綰卻不得不膽戰心驚地靠近他,又是那隻溫潤細膩的手,在她的眉心點了一下,鑽心的痛,一點黑氣從蘇綰的眉心鑽入,讓她潔白如玉的臉龐頓時多了幾分青灰之色。
黑海老魔鬆開她:“小心點,不要到不該去的地方。”
蘇綰很清楚,如果不聽招呼,離開這裡,bào死的人就是她。黑海老魔稀罕她的才能不假,但這才能只能在能為他所用的qíng況下才會有價值。
確定黑海老魔真的離開後,蘇綰將手中的工具一扔,圍著隔水紗轉了一圈,發愁地看著高達千萬丈的水幕嘆了口氣。黑海的上空就連飛鳥都沒有一隻,她苦笑了一下,就算是有又如何呢?她也沒有地方可傳信啊。
蘇綰突然發現朋友太少實在是件不好的事,假如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做雪霓的時候,就一定要多jiāo幾個朋友,多救幾個有潛質的神啊,妖啊啥的。
蘇綰懶懶地躺在花圃邊的沙地上,看著天邊那抹彩霞發呆。天空是墨蘭色的,彩霞是七彩的,折she在猶如黑色冰塊一般的水牆上,把透明無色的隔水紗染得絢麗多彩。她並不確定,她是否還能走出這冰冷的黑海,也不確定,北辰星君是否還活著,進行著他死也不肯告訴她的那樁偉大的事業。
夜色逐步降臨,天空終於和黑色的海水連成了一體,這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繁星滿天,微醺的空氣中漂浮著仙花異糙們散發出來的幽香,假如不是那突然被擠壓得變了形的隔水紗搖搖yù墜,破壞了氣氛,蘇綰幾乎要以為,這是個完美無缺的夜晚了。
隔水紗被逢中撕裂,嘩啦一聲巨響,冰冷刺骨的海水帶著摧毀一切的決心呼嘯而來,蘇綰只來得及將裝著青丹的那隻金色蚌殼裝進百寶囊中,就被無處不在的海水壓迫得差點炸了肺。
她是神仙噯,怎麼可能如同一個凡人那樣,被水壓弄死呢?蘇綰掩住口鼻,抱著頭蜷成一團鑽入了被沖刷得一團糟的花圃後面的沙堆里,豎起耳朵偷聽外面的動靜。
隔水紗轟然倒塌後,海水很快重新融合為一體,安靜下來,“嘩啦!嘩啦!”划水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水波來回dàng漾著,將蘇綰身上的沙子沖刷去了不少,她緊張不已,只覺得腳趾都要把鞋底給摳穿了。
划水的聲音終於停了下來,一條男聲道:“真是沒想到,這裡竟然會有這樣一片天地,只可惜毀了。”竟然是聖靈的聲音。
蘇綰想,落到他手裡,總比落到東煌星君或是天宮的人手裡要好些吧?她剛鬆了口氣,又聽見了另外一條聲音:“反常必為妖,若非封兄用了那一招開山裂海,又怎能破了黑海老魔的這個老巢?”居然是東煌星君。
蘇綰的心頓時揪緊了,這兩人,竟然是同一條戰線的?原來,這天界最純粹,最單純的人就是她家的源子韶,其他的人都是戴了至少三副面具的。
聖靈道:“沒有你帶路,我又怎能找到這裡?”
東煌星君哈哈一笑:“大家兄弟,不說這些了,不說這些了,很快那老魔頭就要回來,抓緊時間找人吧。”
果然是來抓她的,蘇綰抓緊了手裡的沙子,恨不得變作沙蟲,一頭扎入沙地里,能埋多深就埋多深。
嘩啦,嘩啦,划水聲又響個不停,好幾次蘇綰都感覺到他們從她身邊走過,卻都沒有發現她,不得不說,她是多麼的幸運。
東煌星君突然“咦”了一聲,用一種很沉重的聲音說:“封兄,你幫小弟數數,這裡的花糙是不是剛好有九十九種?”
聖靈大概是在數數,沒聽見他應聲,不多時,他答道:“是有這麼多。”
東煌星君道:“小弟曾聽說過一個傳說,不知封兄可曾聽說過?”
聖靈打斷他的話道:“我不感興趣,我只想找到蘇綰,把人帶回去就行。”
東煌星君笑道:“是,知道封兄高風亮節,素來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正好便宜了小弟我。”
聖靈道:“你放心,我不會管你的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