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冷眼瞟著太子,眼角卻是濕潤了,太子心裡早軟了,qiáng笑道:“罷了!孤不知qíng由,還道是奴才們偷懶,怠慢了初晨。既是如此,便饒了她們吧。”
綠綺夫人笑道:“沒眼色的奴才!還不快些謝過殿下?”幾個丫頭謝了恩,哭著下去了。
初晨噙著淚,低聲道:“母親,我乏了。還請二位殿下恕罪,容小女告退。”綠綺夫人點點頭,太子怔怔的望著初晨遠去的背影,心裡前所未有的開始埋怨起瑞帝來,沒事叫彥信來添什麼亂。
綠綺夫人微笑道:“小女無禮,妾身在這裡向兩位殿下道過,兩位殿下還請屋裡坐,用杯茶?”彥信扯著嘴角笑道:“本王來的時間長了,這就要回去了。皇兄不妨多坐一會。”也不看太子扭曲的臉,呵呵笑著自去了。
彥信幾步趕上初晨,低聲道:“你的演技可真好,裝模作樣!那蟲在脖子上爬的滋味如何?”初晨縮了一下脖子,想到自己剛才的láng狽樣,磨著牙瞪著彥信:“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搞的鬼!”彥信為什麼去而復返?而且剛好就有蟲子在她脖子裡爬?不都是看見太子來了,故意做給太子看的嗎?
太子看著笑盈盈的綠綺夫人,心念一轉,對著周圍的幾個隨從道:“你們都下去。”見眾人走遠,轉身突然對著綠綺夫人長長一揖。綠綺夫人反應極快,飛快的閃身讓了,驚道:“太子殿下這是做什麼?折殺臣婦了。”
太子笑道:“不妨,這裡沒有外人在場,小輩向長輩行禮,原是應該的。”綠綺夫人卻笑:“太子是君,臣婦是臣,不敢亂了綱常。”太子突然將臉一沉,喝道:“夫人這是何意?孤一直以為夫人是聰明人,原來卻是看錯了。”
綠綺夫人訝然道:“太子殿下這是何意?臣婦乃一介女流,自是蠢笨,還請殿下明示。”太子直直的看著綠綺夫人,冷笑道:“好!好!好母女!”
綠綺夫人一下就跪了下去,惶恐的道:“太子殿下,不知臣婦和小女做了什麼錯事,讓殿下發雷霆之怒?還請殿下明示!”說著又是盈盈一拜。太子默然立了半晌,走上前去扶起綠綺夫人,嘴角含笑,道:“夫人不必如此驚慌,孤是說,夫人養了一個好女兒。”
綠綺夫人起身,卻一定要太子明示她母女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她們一定向太子賠罪並改正。太子看著綠綺夫人那雙明亮堅韌的眼睛,知道面前的女子根本不是他威脅得到的人,嘆了口氣,道:“孤想求娶初晨為妃,還請夫人成全。”說著又是深深一揖。
綠綺夫人仍是側身讓開了太子這一揖,淡笑道:“太子切莫再如此,臣婦擔當不起。”
太子皺眉道:“夫人是不肯麼?”
綠綺夫人笑道:“殿下這是為難妾身呢,需知臣婦是臣下,這個主可做不得呢。”
太子冷哼:“夫人的心不小啊!”
綠綺夫人一臉的茫然和驚疑:“殿下?”
太子qiáng忍不耐,qiáng笑道:“是孤思慮不周,請夫人見諒。”
綠綺夫人道:“臣婦就是這樣一個女兒,心裡是極盼她能幸福的,但是這一入了京,就再不能由著臣婦了,還請殿下見諒。”
太子冷哼了一聲,心想,你若是真盼著她幸福,又怎會千里迢迢的送她入京。
綠綺夫人又問:“今日天色已晚,殿下這便要回去了麼?”
太子冷冷掃了她一眼,終是點頭:“孤給初晨帶來一件東西,要親手jiāo予她。”
綠綺夫人笑笑:“臣婦這就去喚她來。”
“不必,孤親自去,夫人就不必陪同了。”
看著太子的身影消失在花徑中,綠綺夫人冷冷一笑,喚來chūn碧:“你去聽濤居那裡看著。”
初晨伏在窗前望著天邊的晚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潤雨等幾個丫頭遠遠的看著她,不敢發出任何聲響。忽聽chūn黛在門外道:“奴婢給太子殿下請安,殿下金安。”一群丫頭忙不迭的跪了一地。初晨起身要跪,太子卻早按住了她的肩頭,柔聲道:“還在生孤的氣麼?”
初晨不動聲色的掙脫太子的手,退開一步道:“殿下說笑,臣女哪裡敢生殿下的氣呢。”
太子聽著這話說得,不是不生氣,而是不敢生氣。心裡也不高興起來,沉聲道:“你不敢?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初晨無奈的笑笑,起身跪下,不發一言。
太子煩躁的撫了撫額頭,伸手將初晨拉了起來,默默的盯著初晨看了半晌。初晨垂著眼睛,玉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手也冰冷得很。太子心裡又不由憐惜起來,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初晨的頭髮,卻見初晨恐慌的退縮了一下,心裡又生氣起來:“你怕孤?”
初晨垂著眼:“殿下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太子背了手,站在窗前,背對著她冷冷的道:“你和三弟是怎麼回事?”
初晨淡然一笑:“能有什麼事?就是殿下看見的那樣。”
太子走到她面前,扼住她jīng致的下巴,眼中冷意森然,一字一頓的道:“你是不是想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