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信笑:“我當然愛你。如果我不愛你,怎會費力娶你?你呢?你有沒有一點愛我?”
初晨嘆了口氣:“我曾經以為我不愛。”結果她無法控制住自己的心,愛了不如不愛。
彥信欣喜若狂,緊緊摟住她,狂亂的在她耳旁亂吻:“我的晨兒,我的晨兒。我愛你,愛你啊。”他的手摸到初晨的臉,初晨的臉濕濕的,“你怎麼了?是我太用力了嗎?”他緊張的停下動作。
“不是,我是太高興了。我一直以為你不喜歡我。”初晨反過身把頭埋在他懷裡,貪婪地大口吸著他身上的味道。
夜半,窗外傳來兩聲鳥叫,彥信睜開眼,看了一眼初晨,她的呼吸綿長而平穩,睡得很熟。彥信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順手在她的昏睡xué上一按,隨即穿好衣服,推開窗戶輕巧地跳出。窗外傳來柳眉的聲音:“爺,都安排好了。”彥信低聲道:“一切按原計劃進行。”
靜夜無聲,原本熟睡的初晨睜開了眼睛,直愣愣的望著帳頂,她在等,等什麼呢?她也不知道,或許是在等那個人回來,或許是等那個人來喊她?直到一陣濃煙慢慢地順著門fèng、窗fèng透進來,她方抬眼看向窗子。透過窗fèng,可以看見通紅火光夾雜著滾滾的濃煙向這邊席捲而來。再不走,可能就真的走不了了,那個人,終究是不會來了,他要的就是她死啊,他要用她的生命來祭奠他最愛的母后,要用她的名譽來鋪就他成功的路,輔助他走上權力的巔峰。
初晨飛快的抓起衣服穿好,隨手綁了一下頭髮。她走到外間的時候,一條黑影手裡拿著什麼狠命地向她刺來,借著火光,她看清了柳眉那張年輕的臉。“柳眉,你是被派來最後終結我生命的那個人?”初晨沒有被刺中,卻痛苦地捂住了心,她等到了彥信的刀子。儘管她等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脫身,可是她不曾想到這一刻真正來臨的時候,她的心會這樣痛,甚至恨了。
溫婉可人的柳眉還是那麼一副溫婉可人的樣子,甚至她眼裡還隱隱含著淚光:“王妃,你是個好人,柳眉不想害你,但我欠主子的太多,完不成主子的命令,我家人就要遭殃。只願來世,我不要再做人的奴婢。”柳眉舉起匕首再次向初晨刺來。初晨道:“柳眉,我還不想死,所以我只能成全你。”反手將柳眉手裡的匕首倒刺進她的心窩,柳眉扶著牆壁笑著倒了下去。
初晨後退了一步,決然地把柳眉抱到chuáng上,褪下腕上的碧玉鐲子給她戴上,將油燈打翻在chuáng上,點燃了紗帳,從桌上打開妝奩盒,拿出裡面一隻銀簪,打開窗戶,毫不遲疑地往外躍去。火光沖天,濃煙滾滾,很快就吞噬了她曾經住過的這間上房。
初晨剛走了不遠,迎面撲來一個人,抓住她的肩頭,急切的說:“娘娘!可找到您了,快跟奴婢來!王爺在樓下等著您!”
初晨直直的望著灰頭土臉的柳青,冷笑:“他等著我?他是怕我沒有死,想讓你把我弄死吧?”
柳青張了張嘴,“娘娘,您誤會王爺了。難道,柳眉沒有跟您說清楚?她呢?”
初晨道:“說清楚了,說得不能再清楚了。所以我不能跟你走,我還沒有活夠!”一掌就向柳青拍去。
柳青閃身躲過,急得跺腳,“娘娘,這事說來話長。您先跟我下去,再讓王爺跟您細說,好嗎?難道王爺還會害你?”見初晨不為所動,濃煙烈火又滾將而來,她咬咬牙:“娘娘,奴婢得罪了。”一指如風,迅速向初晨點來。
柳青的功夫是極好的,初晨也沒有把握能否戰勝她。斜刺里衝來一個人,是蕭竹衣,“你快走!我替你善後!”初晨知道以蕭竹衣的xing格,斷不會留下後患,柳青必然凶多吉少。柳青是個好姑娘,可她是彥信的親信,今天,不是初晨死就是柳青死,初晨也顧不得這麼多了,轉身往遠處跑去。
柳青在身後喊:“娘娘,你不要受jian人蒙蔽!你這樣怎對得起王爺?”
蕭竹衣冷笑:“你們王爺哪裡又對得起她半分?”
初晨剛出了客棧,就聽見一陣沖天的喧譁聲,無數的人聲,馬嘶聲,火焰的嗶剝聲,房屋的垮塌聲,還有水澆在火上的刺啦聲夾雜在一起,給這個熱鬧的火場更添了幾分繁華。有很多人來回奔跑著救火,她甚至聽見了祝年吼著喊救王妃,還有彥信在吼叫她名字的聲音。周圍都被烤熱了,熾熱的熱làng一波波的席捲過來,但是初晨只覺得冷和累,她此刻只想離開。攏緊了身上的斗篷,低下頭,儘量找人少的地方走。
只差幾步,她就可以離開這裡,就可以永遠地離開這些讓她揪心的人和事。但是有人喊:“前面的那個人站住,要到哪裡去?喂,說你呢,沒聽見嗎?”腳步聲伴隨著佩刀擊打在鎧甲上的聲音向她走來。果然防範是很嚴的,初晨不敢回頭,要離開,很簡單,她只需要足尖在地上一點,就可以離開。但是那樣,就會bào露自己的身份,從而bào露自己沒有死的事實。但如果不那樣,後面的人也會抓住她,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