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擇果然仰著笑臉湊過去,將那胖嘟嘟的小手在冒氏背上揉了兩把。嫻雅、昀郎、嫻卉三姐弟瞧見,也湊過去小猴兒一樣的圍著冒氏,紛紛伸出粉嫩的小手往她身上揉,咧著嘴笑道:“我給三叔祖母順氣。”
孩子們實在太過天真可愛,把每個人心裡的那點不舒坦都給沖淡了許多,許櫻哥最是喜歡孩子們的天真可愛,只在一旁瞧著,面上就qíng不自禁帶了笑意,接著手就痒痒,想弄點好吃的犒勞這些孩子們。梨哥聽說,立即隨了她一起去。
第50章相對
櫻哥自己做的牛舌餅,教梨哥做了豬皮凍,然後理所當然的又引起了圍觀。因著她這個吃貨的緣故,前世太常見不過,此處此時卻還不曾出現過的許多簡單易做的小吃點心菜餚都成了她心靈手巧,獨創出來的美味佳肴。早年她的臉皮還沒有現在這麼厚實,得到眾人的讚美每每還知道害羞心虛,現在卻已經坦然受之,誰叫她能吃還能做呢?這也是一種能力麼。
許櫻哥慣常是不藏私的,美食需要推廣才能隨時隨地都吃到好吃的,不然什麼都要自己動手,若是病到動不了,偏偏又很想吃的時候怎麼辦?這裡才教會專司點心的廚娘烤了第一盤出來,紫靄便進來笑道:“大娘子回來了。夫人請二位娘子這就過去呢。”
正院裡,許杏哥正和姚氏描述自己在門前遇到章夫人時的qíng形:“我老遠就瞧見她的馬車在前頭橫著,把路都給擋了。我就猜,她是不是故意的?我便裝作不認識她,使人上去請她讓路。她可厲害,我這邊的人才開了口,她就自己找了過來,我把臉轉開只顧逗著如郎耍,她倒好,禮節都不要,只管扒拉著我的轎簾朝我笑,不停地誇讚如郎。我想著,她好歹也是一把年紀見孫子的人啦,不好當著孩子做得太絕,這才答應她幫她與母親通傳。”
姚氏看看日已近中天,想著這半日功夫也把人晾得差不多了,便道:“她既是心誠,就讓她進來好了。”蘇嬤嬤聞言,忙退出去讓人請章夫人進來。
冒氏在一旁瞧見許杏哥那得意的模樣,猜著這件事少不得她母女在中間謀劃並推波助瀾,再想起自己日常總被姚氏壓得死死的,著實有些不是滋味兒,便作了十分感興趣的模樣道:“杏哥,你消息靈通,和我們說說那章淑怎會突然間就犯了瘋病?想必是有人在中間做了手腳吧?”
冒氏早年還好,近年來卻總是顯得與這個家有些格格不入,許杏哥深得姚氏真傳,自來謹慎小心慣了的,又如何肯輕易和她說其中的細節yīn私?便笑著推脫道:“三嬸娘說笑,我哪兒知道這個?興許是她本來就有病,只是從前沒被人知道,如今當眾犯了而已。”
冒氏見她不肯說,曉得她是在敷衍自己,心裡實在不高興,便撇撇嘴,道:“騙我呢,那章淑我上次在你們家別院也是見過的,好好兒的一個小姑娘,jīng靈著呢,打球也打得極出彩的,哪裡會是有瘋病的人?分明是有人在中間做了手腳。”
許杏哥只是笑而不語,姚氏只管埋頭喝茶,冒氏只當自己猜中了,便意有所指地道:“依著我說,她犯下惡行該受懲罰不假,但她其實也怪可憐的,小小年紀沒了親娘不說,又是庶出,嫡母還這般厲害。沒有長輩教導,偶爾犯糊塗說人幾句壞話也屬正常,教訓幾句,叫她知道對錯厲害,當眾賠個禮就好。現下她這瘋病一犯,這輩子可就完了,日後誰家還敢娶她?這做手腳的人心太狠了些,絲毫不留餘地,水靈靈的姑娘就這麼賠上了一生,好生可憐。”
姚氏聽她這個話和看她這般模樣,倒似是在影she指責自己和杏哥心狠害了章淑一生似的。雖覺著十分的難聽,但因她沒明說,也實在是不想再與她就這些事qíng產生新的矛盾,便只管垂了眼喝茶,裝作沒聽見。
孫氏卻摸著腕間的佛珠淡淡地道:“三弟妹這話說得太偏頗了些,她是可憐,但被她無辜害了的女子就不可憐?壞了名聲就是一輩子的事qíng,這是幾句話行個禮能解決的?我雖吃齋念佛,但誰要是無緣無故在外頭中傷梨哥,我殺了她也不解恨的!凡事都有因果,正是因為她德行有差,錯在前頭才會有這個結果。”
冒氏訕訕地道:“二嫂說得是,我只是覺著一來一往沒個頭,實在沒意思。”
“侄女有些糊塗了,早前三嬸娘還覺著解氣呢,這會兒功夫卻又可憐上了章淑。您到底是心疼您的侄女兒呢還是心疼那章淑?”許杏哥笑看著冒氏道:“我可是個護短的xing子,不拘是人在外頭中傷我的兒女也好,還是中傷我的家人父母姐妹兄弟也好,我是必要出這口氣的。若是個個兒都去做菩薩,這壞人可就沒法沒天了!”這話說得尖銳,卻是沒給冒氏留臉面。
從前這杏哥雖然xing子慡利,卻從不曾這樣當著眾人不敬自己這個嬸娘,今日這般還是頭一遭。冒氏不由生氣地去看姚氏,看姚氏可要給個什麼說法,最少也得斥罵幾句杏哥不敬尊長吧?卻見姚氏沒聽見似地把頭別開,只顧專心同孫氏說話,孫氏這個自來最講規矩的也裝作沒聽見,便覺著所有人都孤立欺負她一人,不由得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