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沒存著那種噁心的心思,那麼,是可以先看看再說的。但在之前,他們還只是朋友,朋友,而不是那種隨便三言兩語就輕易許了qíng,過後反悔就不好再見面的戀人。給自己一點時間,也給他一點時間,互相了解的時間長了,才會明白彼此合適不合適,心意會不會改變。還有什麼比先做朋友更合適的呢?喜歡,就更進一步,不喜歡,退步的時候也會更從容,更有餘地。
蔣長揚沒有想到牡丹轉換話題這麼快,他甚至沒有從她臉上看出更多的qíng緒,她真的就像招待朋友那樣熱qíng地招待起了他。他有些沮喪,他甚至有些懷疑,牡丹到底有沒有明白他最後那句話的含義。也許,他應該說得更明白一點的,他懊惱地掐了自己的掌心一下。但是才走了兩步,他又聽到牡丹說:“不知蔣公子那位能gān且讓人放心的花匠是從哪裡尋來的?興許我可以請你幫幫忙。”
他聽到這話,又由衷地高興起來,還肯要他幫忙,那就是個好兆頭。便大著膽子試探道:“剛還說是朋友,還總這樣叫,是不是太生分了?我真的朋友就沒人叫我蔣公子的,都叫我的表字成風,包括白夫人也是如此,你也聽見了。”
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牡丹微微一笑,從善如流,調皮地將剛才的那句話重新複述了一遍:“不知成風那位能gān且讓人放心的花匠是從哪裡尋來的?興許可以請你幫幫忙。”
蔣長揚的唇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翹,故意輕描淡寫地道:“我一個信得過的朋友送的,如果丹娘需要,我改時候幫你問問看,只是可能會要高價。不過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我會幫你殺殺價。”
牡丹一愣,真是打蛇隨杆上,這就叫上丹娘了,好吧,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認識的人十個里有六、七個都是叫她丹娘的,便微微一頷首:“那就拜託了。”
待到了糙亭處,英娘和榮娘早就在那裡候著了,正在拿了松子仁逗弄甩甩,甩甩換了新環境,又沒上鏈子,很是興奮,一眼看到牡丹,就撲棱著翅膀飛過來,停在牡丹的肩頭上瘋狂地怪叫起來:“牡丹,牡丹真可愛,甩甩……”它略停了一停,側著頭仿佛是在思考,然後歡喜地叫道:“甩甩更可愛!”叫完以後它側過頭,圓睜著一雙小眼睛討好地看著英娘。
英娘捂著嘴笑起來:“姑姑,甩甩還是一樣的聰明,隨便一教就會了。”
牡丹伸手讓甩甩停在自己的手上,接過兩粒松子仁餵它:“小東西又學會自chuī自擂了。”
蔣長揚含笑道:“平時都是誰教它說話?”
牡丹不假思索地道:“多數是我。”說完才反應過來,牡丹真可愛,不是也是她自己那時候苦中作樂,自chuī自擂才整出來的麼?
蔣長揚正要開笑,英娘和榮娘已經對視一眼,起身對他行禮:“蔣叔好。”
緊接著,甩甩猶如被打開了開關:“蔣叔好,蔣叔好。”
雖然知道一定是英娘和榮娘剛才教的,但蔣長揚還是一下子喜歡上了這隻古靈jīng怪的鸚鵡,他向英娘要了幾顆松子仁,學著牡丹的樣子小心地將手伸到甩甩面前。看到蔣長揚伸過來的手,甩甩並不立刻就吃,而是小心翼翼地用嘴殼輕輕敲了敲他的手,見他不動,又側著頭盯著他看,一人一鳥用眼神jiāo流了片刻,甩甩才吃了蔣長揚手上的松子仁,然後理所當然地跳在了他頭上去蹲著。
牡丹唬了一跳,忙喊道:“甩甩快下來!”
第一百二十四章嗔喜
聽到牡丹的叫喚,看到迅速靠過來準備抓自己,明顯不懷好意的鄔三,甩甩傲慢地看著鄔三,拍了拍翅膀,示威地在蔣長揚的頭上踱了兩步,趕在牡丹發怒之前飛起,落到了牡丹的胳膊上,嘎嘎怪笑了兩聲,歪著頭看著牡丹的臉討好地說了一聲:“牡丹真可愛。”
牡丹看到它烏豆似的小眼睛,怎麼也硬不起心腸來,只能是訕笑著討好地看著蔣長揚:“它從來沒有做過這樣失禮的事qíng,我猜,它應該是喜歡你。”
蔣長揚微微一笑:“我猜也是這樣。”他在桌上拿了一顆葡萄放在手心裡,遞給甩甩。甩甩小心地打量著他的神色,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叼走了葡萄,飛到它自認為安全的地方後,將一隻爪子靈巧地抓住了葡萄,大叫了一聲:“蔣叔好!”然後低頭專心地吃起葡萄來。
蔣長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其他人見他毫不生氣,也跟著笑起來。牡丹知道,從此以後在甩甩的眼裡,蔣長揚就只能叫蔣叔了。
蔣長揚在芳園一直呆到快要吃晚飯才走,牡丹相信,如果不是林媽媽旁敲側擊的,一會兒問他莊子裡可忙,一會兒又問他他不在時是誰打理莊子裡的事,或者又問天黑後路好走不好走,想必他一定會賴到吃完晚飯才會走。但林媽媽顯然認為他呆的時間太長了,不怎麼好。在這樣的qíng形下,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繼續坐下去,只能是起身告辭。
英娘和榮娘很是有些遺憾,蔣長揚是個很好的談話對象,他知道她們所不知道的京城以外許多地方的風土人qíng,比如說海,比如說沙漠。他甚至興致勃勃地和她們說起怎麼找礦,“山上有蔥,下有銀;山上有薤,下有金;山上有姜,下有銅錫;山上有寶玉,木旁枝皆下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