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的臉也yīn沉下來,有些怏怏的道:“怕什麼?我把他養在我身邊,一樣的出息。”
要親自教養啊?果然招人疼呢。清華郡主暗自冷笑了一聲,朝琪兒招手:“好孩子,過來我瞧瞧。”
琪兒看了她一眼,便往戚夫人身邊緊靠過去,緊緊貼著戚夫人不動,只偷偷打量著她。
清華郡主忙給阿潔使個眼色,阿潔便從身上摸出個玉蟾來,遞給她,她便起身走到琪兒面前笑道:“來,我給你這個玩兒。”
琪兒看了看那玉蟾,接過去扔在地上,踩了兩腳,隨即跑回戚夫人身邊去緊緊靠著不動。戚夫人趕緊看了清華郡主一眼,卻見清華郡主歪了歪唇角:“可真是個倔qiáng的孩子。天色不早,我走了。”隨即起身走了。
見她走遠,碧梧害怕地捏著琪兒的手低聲罵道:“琪兒你太不懂事了。”
戚夫人哼了一聲:“你怕什麼?有我呢。”
清華郡主出了劉府大門,回頭恨恨地看著劉府門前掛著的大紅燈籠,死老太婆,小破孩兒,都去死!她進門前,再也不要看到這小破孩兒在她面前晃。
第一百六十九章威
且不說清華郡主為了她清除異己的目標怎樣規劃,怎樣布置,如何下手,劉暢又在如何算計她和身邊可以算計之人。
卻說牡丹眼看著最晚一個品種的花芽完全分化完成,方才放放心心地從芳園回了城。才走到岑夫人的房前,就聽見裡面傳來高一聲,低一聲的哭聲。因見封大娘立在廊下,便朝封大娘以目相詢,封大娘伸出六根手指。牡丹會意,曉得是楊姨娘和孫氏又在裡面守著岑夫人哭,於是悄悄進了屋。
但見今日不同往日,二郎、五郎、幾個嫂嫂、吳姨娘都在,岑夫人手邊上還放著一張紙,所有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楊姨娘淚眼婆娑地跪在岑夫人的膝前,哭道:“婢妾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外頭做些什麼,只當他是老老實實地按著老爺的囑咐做事兒的。哪成想他會在外頭做下這種事qíng?他再不爭氣,也是老爺的骨ròu,夫人看在婢妾這些年辛勤伺候您的份上,可憐可憐婢妾罷。”
孫氏則是跪在一旁垂著頭流淚,傷心不已。
牡丹微微覺得有些奇怪。從六郎出事兒到現在已經半個多月了,前頭那幾日,從六郎不見了開始,楊姨娘和孫氏還是千方百計地隱瞞,只背地裡偷偷請了孫氏的娘家人去找。待到後來岑夫人發了脾氣,接著又有“好心人”將六郎賭錢,被內衛帶走的消息送了來,家裡邊算是炸開了鍋。
岑夫人發脾氣歸發脾氣,仍然派了二郎和五郎去打聽,尋探。最後是“得知”了六郎的下落,又使了點錢,可內衛的門檻高,他們始終“無法”見到人,也“無法”將人弄出來。楊姨娘和孫氏鬧騰了一段時間,知道六郎在裡面雖然吃了些苦頭,但實際上安全無虞,便稍稍放了心,加上家裡甄氏等人時不時會說幾句風涼話,動輒就拿六郎的事qíng來說給孩子們聽,讓孩子們別跟著學壞了,她二人都覺得沒有面子,不光彩,也就不再嚷嚷。這才安靜了多久,便又鬧上了。
牡丹挨著五郎坐下來,低聲道:“又怎麼啦?”
五郎指了指岑夫人手邊的那張紙,低聲道:“有人尋上門來,道是你六哥借的錢。”
牡丹訝異地道:“有多少?是賭債麼?真的假的?”當日六郎將手裡的錢全輸光了,又欠了旁人的部分賭債,然而小鬍髭等人卻是及時出現,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借據欠條什麼的。這借據又是從何而來的?
五郎嘆道:“不多,也就是一千萬錢,條子是真的,利息不高卻也不低。我們估摸著,大約是他前面和人借了做賭資,後面卻因贏了的錢可以放印子錢,利息遠比他和人家借的這個高,他見有利可圖,索xing留著賺錢。”
忽聽岑夫人將手裡的茶盞重重一放,提高聲音道:“就是因為他是老爺的骨ròu,所以我才肯管他!他若不是,我早就將他趕出去了!你和六郎媳婦兒果真一點都不知曉他到底在外頭做了什麼麼?我問你,你那些值錢的新衣首飾果真都是老爺給的?還有六郎媳婦兒,你最近捐給寺廟裡的錢財多得很,又是從哪裡來的?也別想著和我說假話,是真是假總有水落石出的一日,到時候我再稟明了老爺,讓他自己來處理,想來老爺定然比我更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