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開門!”門被人用力拍了幾下,聽得人心驚ròu跳的,薛氏嚇得止了淚,揚聲道:“誰啊?”
一直躲在廚房裡看熱鬧的吉利“溜”一下跳出來,飛快開了門,待看清被人抬進來的安保良,頓時嚇得花容失色,撲上去嘶聲叫了起來:“老爺!老爺!您怎麼了?”
薛氏聽她叫得嚇人,探頭一瞧,只見安保良一動不動地躺在擔架上,滿頭滿臉的血,也不曉得是死還是活。於是兩眼一翻,雙腳一軟,暈倒在地。
“祖母快來!”安怡才扶住薛氏,就聽見屋裡的毛毛給吉利嚇得大哭起來,不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冷聲喝斥又叫又哭又跳的吉利:“不想死就立刻給我閉嘴!”
她的語氣和神qíng太過凌厲,吉利qíng不自禁地安靜下來,捂著嘴低聲抽泣,不時偷看安怡。
安老太既怕毛毛被嚇著,又牽掛安保良,只能抱著毛毛站在門口大聲問安怡:“怎麼了?怎麼了?”
安怡沉著臉指揮吉利:“把太太扶進屋裡去!然後趕緊去請吳姑姑或是陳公子!”
(下午五點照舊加更)
正文第20章您很閒嗎?
吉利不敢不從,一步三回頭地把薛氏扶進了屋又匆忙出了門。安怡上前去探查安保良,先摸著他的脈搏還跳動著,也比較有力,判定他只是昏迷過去而已。便把心放下一多半,請那送他回來的兩個陌生人把安保良送進屋裡,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兩人是兄弟倆,當哥哥的小聲道:“安姑娘,按說這事兒不該和你說,但你家這qíng形,似是也只能和你說了。那王虎不但不肯還玉佩,就連借條也不肯還,安大人急了要和他拼命,就給他cao起凳子砸在了頭上,當時就暈了,又扔到大街上去。安大人從前對我們兄弟倆有恩,我們既然遇上了就不能不管。”見安怡臉色變了,生怕她會去鬧,又好心勸道:“大姑娘,那王虎可是連縣尊都不敢惹的,他放印子錢bī死人也不過輕輕就放過了,人還活著就好,別去鬧了。你家又是遠路人,也沒個叔伯兄弟什麼的在身邊,忍了吧。”
安怡給那兩人道了謝,她惜命得很,自不會明知自己鬥不過還跑去自找麻煩。若非是安保良披著這身官皮,只怕也是非死即殘吧?不過是huáng家的一個遠親就這樣的兇狠霸道,可想而知huáng家的勢力究竟有多大。
待安怡送走那二人,薛氏已經醒來,掙扎著起身和她一起弄了熱水給安保良清洗,擦著擦著,安保良幽幽醒了過來,先目光渙散地看了她母女二人一眼,又看看抱著毛毛站在一旁的安老太,悲哀地嘆息了一聲,啞著嗓子道:“別怕,我沒事。”
見他出了聲並神志清醒,幾個女人俱都鬆了一大口氣,薛氏流淚道:“就算是不肯還玉佩,也不該下這樣的狠手。”
總是他沒出息,招惹了這樣的人又還幻想著能把玉佩要回來,結果就連借條都沒能要回來,反倒給人bào打一頓,顏面盡失。安保良閉了眼,輕聲道:“我沒用。”
安怡知道他此刻最掛心的是什麼,便道:“弟弟的藥已經有了,我從明日起給吳姑姑幫工打下手,從前欠的錢一筆勾銷,管兩頓飯,每月再給我二兩銀子。”
安保良猛地睜眼,見她神色平靜,並無半點不甘之意,遂喃喃道:“委屈你了。”
一直沉默的安老太突然一聲吼了出來:“這時你曉得委屈兒女了,早時怎不記得這家裡的老老小小?拼命?你有幾條命和人家拼?留下這滿屋子的孤兒寡母誰管?老娘養你一場,誰來送終?你這叫不孝不慈,沒出息的狗東西,老娘怎會生了你這樣一個糊塗蛋!”
安保良轉過頭閉上眼,無聲流淚。
安老太見狀雖有些不忍心,卻還不肯放過他,厲聲追問道:“你難道不知那王虎凶名在外嗎?何故要借他的印子錢?借了多少?還了多少?還欠多少?借條拿不回來,日後要怎麼辦?”
安保良照舊一言不發。
薛氏心疼丈夫,忙勸道:“老太太,他還傷著,稍後再說罷。”
安老太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轉身就走。
沒多少時候,吳菁過來給安保良處理過傷口,曉得安家人同意安怡給她幫工,便留下二兩銀子,同安怡道:“算是提前預支你這個月的工錢,拿去給你爹抓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