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滿足地看著她笑:“這樣白生生的襯著多好看!毛毛還好,就是剛才睡前不許chuī燈,說是有鬼,害怕,好一歇才睡著了,一直緊緊抓著我的手。也怪了,昨夜裡還好好兒的呢。”
安怡把顧大嫂等人瞧見吉利背著人嚇唬安愉一事說了,道:“好好哄一哄,過幾日忘了就好。”
“盯防得這樣緊,竟也叫她得了手。這還沒生出來呢,真要是生了個兒子,還不知要做出些什麼事來。”薛氏勃然大怒,咬牙切齒的恨個不休。也不怪她這樣生氣,小孩子魂魄弱經不得嚇,毛毛這還算是膽子大的,若是那體虛膽子小的,因此生病高熱而亡的也不是沒有。
安怡道:“所以要盯緊些,尤其是這幾日。”
薛氏大為緊張:“怎麼了?”
安怡嘆了口氣,也不怪安老太瞧不上薛氏,她已經幾次三番叮囑薛氏一定要小心吉利護好安愉,薛氏還是不但不知道吉利的事,兒子被人驚嚇了也不知道,下人也只管告訴她而不告訴薛氏,似這樣的主母也真是少見,難怪當初這母女二人會給一個半路買進門的賤妾壓得那樣慘。
薛氏見女兒一臉的無奈,稍許有些尷尬,囁嚅道:“我一直都緊緊盯著毛毛的,不叫他離開我的視線。”突然想起之前安怡曾告訴過她的那件事,不由眼睛一亮:“可是她不行了?”從前她還覺得這事兒太過yīn毒恐怖,想要提醒安保良,現在卻是半點不心軟了,恨不得吉利這樣狠毒的人早點得報應。
“母親就算是不好使人去盯她,也該知道她這些天總熬安胎藥吃,今日也是大著肚子就出了門,夜裡又不要huáng鶯陪著睡。若是好好兒的,怎會如此?”安保良可以再納妾再另娶再生,薛氏卻只有一個毛毛。她這種失敗者都能做到的事qíng,薛氏為人母親還是做不到。安怡不敢想像,以薛氏這樣的xing子若是去了其他大戶人家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她忍不住再次嚴肅地提醒薛氏:“弟弟可是母親此生唯一的指望……”
薛氏面有愧色,喃喃道:“我知道了。”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xing難移,安怡也不敢指望薛氏能在突然間就做出什麼有效的措施來,只叮囑她:“既然管不了就別去cao心,都jiāo給我。你就只管看好了毛毛,似今日這樣被人當面驚嚇而不知的事qíng再不能發生。”說完又叫rǔ母進來,板著臉把事qíng一說,問道:“毛毛被嚇著,你是沒看見沒察覺呢,還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不說?”
“大姑娘,婢子真不知道。當時太太也在,姨娘離了那麼遠,誰也想不到。”rǔ母不怕薛氏,就怕安怡,見她板了臉似要問責,趕緊跪下喊冤,還頻頻向薛氏使眼色求助。
薛氏果然不忍心,出聲道:“怡兒……”
安怡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冷聲道:“母親可是要說這事兒防不勝防,怨不著她?”不等薛氏點頭,就冷著臉問rǔ母:“我倒是要問了,孩子有沒有被嚇著,常日帶著的人會不知道?他已是被嚇得一縱,又把頭埋入你懷裡,你就沒注意到?怎麼就不肯多問上一句?”
薛氏見她動了肝火,也就默默不語,rǔ母眼神慌亂地到處看了一回,無奈道:“當時是覺著小公子有異,但也只是當小孩子膽小是常有的。”
安怡冷笑道:“我要你何用?”
“啊?”rǔ母沒聽明白,茫然地看著安怡,又去悄悄瞟薛氏。薛氏硬起心腸垂眸不語,安怡則吩咐做完事qíng前來聽遣的蘭嫂:“玩忽職守,知錯不改,還試圖利用太太心軟來拿捏我,這樣的人要她何用?給我拖出去,打十板子!叫伺候的人都去瞧!”
rǔ母嚇得大叫求饒:“婢子知錯,求姑娘看在小公子的面上饒了婢子這遭!”
“看在小公子的面上,給你留個體面,不褪褲子。”安怡道:“你若還不知足,嚇醒了毛毛就褪掉褲子再加十板子,然後趕出去!”
rǔ母痛哭流涕,不敢再求,軟腳軟手地跟著蘭嫂出去,薛氏的貼身丫頭huáng鶴見狀左手左腳地要躲開去,給安怡冷冷一眼掃來,便嚇得乖乖巧巧地跟了出去觀刑。
見屋裡沒有了其他人,薛氏忍不住低聲道:“毛毛也沒太被嚇著,她平時帶孩子也還算盡心,你這樣是不是太苛責了些?若是她因此生怨,那可怎麼好?”
安怡冷笑:“沒有太被嚇著?那依您看,是要等到真正被嚇狠了才罰?還算盡心算什麼?我給她的月銀是昌黎城裡最高的,她就該盡十分的心力!她因此生怨?我對她知根知底,你說她敢不敢生怨?”
正文第77章勸母
安怡見薛氏還有話說,忍不住狠狠刺她一刺:“弟弟年歲還小,又是早產,可比不得我早年,姨娘進門時已經懂事長大了。但就是我那樣,也險些死掉,母親是還想再試一回?”
薛氏給她一席話說得臉色慘白,顫抖著嘴唇看著燭火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