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熠曾在警校門口見過此人去接赫饒,就沒有什麼不放心了,“那我就不送你了,今天謝謝你。”
年輕女孩子的面孔上看不出絲毫異樣,微笑更是保持得無懈可擊,赫饒說:“蕭哥你怎麼不說我蹭了一頓大餐賺到了呢。”
等赫饒又客氣禮貌地和馮晉驍道別後離開,蕭語珩盯著她的背影惋惜般嘆了口氣:“表哥你肯定是擔心找個將來會成為警察的女朋友,會因為保護不了人家顏面盡失。”
不止是蕭熠,連馮晉驍都快憋不住笑了,他難得地和並不相熟的蕭熠開起了玩笑:“不會真是這個原因吧?”
蕭熠哭笑不得,“是啊,我不喜歡太qiáng勢身手太好的女朋友行了吧。”
蕭語珩撇嘴:“就知道你喜歡小鳥依人型的,俗氣!”
那時的蕭語珩還不知道,被蕭熠妥貼地放在心裡的女子是賀熹,而看似雲淡風輕的赫饒,才是最愛蕭熠的那個。
蕭熠是何等jīng明的人,從蕭語珩向她講起在古城的經歷,提及馮晉驍時的滔滔不絕,一臉的甜蜜羞澀就意識到了表妹的小心思,而後巧遇馮晉驍,從對方看他的眼神里,蕭熠也不難判斷出兩人之間的微妙。
只是,似乎還欠缺了點什麼。契機?
現下赫饒走了,蕭熠倒也識趣,不準備再阻止馮晉驍先前提要來的和蕭語珩單獨聊幾句的要求,他把自己公寓地址報給馮晉驍,又道:“十一點前把我小妹毫髮不損地送過去。否則,事就大了。”
蕭熠面上是似笑非笑的神qíng,話語中警告的意味卻很明顯。馮晉驍聽出來了,可看在對方是蕭語珩親表哥的面子上,他忍了:“多謝成全。”反正連顧南亭以拳相向,他也沒真正發作。
誠意欠奉。可誰讓自家小妹看上他了。蕭熠把手搭在蕭語珩肩膀上:“去你和救命恩人敘個舊吧,哥在家等你。”見她嘟嘴,一副不qíng願又不舍拒絕的小模樣,故意說:“要是你累了的話,改天更好。”
蕭語珩聞言望向馮晉驍。
晚風撲面而來,站在涼慡的秋夜時,她看見,逆光而立的男人朝她伸出了手。似乎在說:“改天可不行。”
那根本就是一種鼓勵,或者說是一種暗示和誘惑也不為過。提示她,只要再堅持一下下,就可能和他永遠在一起。可以嗎?他會不會只是……
然而,一切的顧慮都被太想知道和他戀愛的滋味qiáng壓下去,蕭語珩在瞬間有了決定。
馮晉驍一直不知道,這樣一個出於本能的動作,給了蕭語珩多大的勇氣。他只記得,當蕭語珩抬眸和他對視片刻後,怯怯地,又很堅定地把微涼的小手遞到他掌心的時候,他不安了整晚的心終於回落原位。
事後回想起那一幕,馮晉驍才陡然意識到:當時有多害怕蕭語珩拒絕。如果那時蕭語珩沒有上前一步,他們之間,很有可能就只能退回到淡如水的君子之jiāo,甚至是,陌生人。
陌生人?疏遠到可怕的關係。
離開前,馮晉驍向蕭熠保證:“十一點,把人給你送回去。”
蕭熠站在原地半晌沒動,直到看見走出幾步的馮晉驍停下為蕭語珩系上外套的紐扣,他笑著想:我還自認疼妹妹,都沒注意到她是不是冷了。之後被手機鈴聲打斷了思緒,他接起來:“賀熹。”
然後就聽那端問:“你今天來學校了?有事啊?我回家看爺爺去了。”
遠遠看見馮晉驍站在路邊,似乎是在尋找什麼的樣子,蕭熠邊轉身往停車場去邊以漫不經心地口吻回答:“沒什麼要緊的事,就是想接你出來改善下伙食,你沒在,就找別的美女作陪了……”
緊接著,話筒里傳來賀熹微微帶笑的聲音:“是赫饒嗎?”
一秒鐘的停頓,蕭熠承認:“這你都知道。”
蕭熠與賀熹和赫饒之間的關係馮晉驍當時不得而知。那晚,令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自己違章停車,座駕被拖走了。
蕭語珩見他揚手攔計程車,不解地問:“你沒開車嗎?”
馮晉驍自嘲地笑了笑,心想,我哪裡是沒開車,我只是被你的突出其來驚到了。
再次來到馮晉驍的公寓,蕭語珩顯得有幾分拘謹,見她小淑女一樣乖乖地坐在沙發上,馮晉驍皺眉:“又不是第一次來,找不到哪兒是哪兒了嗎?想喝什麼,自己去冰箱拿。”
蕭語珩記起來兩個月前自己生日時跑來找他,在門口等了兩天,病後第一次來到他公寓,想喝口飲料都沒有,半是撒嬌半是耍賴地要求他:“你以後能不能準備一點,等我來看你時才有的喝啊。”時,他平靜地反駁:“你能來幾回?再說了,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對身體不好。”她就坐著沒動。
馮晉驍從書房出來見她老老實實地坐在原處,轉身去餐廳的冰箱裡取出一瓶飲料擺在她手邊的茶几上:“有點涼,等會再喝。”
蕭語珩哦了一聲,想了想又問:“你不是只喝水和啤酒嗎,怎麼會有飲料?”
馮晉驍把手裡的兩本書遞給她時隨口回答:“有人愛喝。”
是說她麼?蕭語珩似懂非懂,拿起自己跑了幾家書店沒有找到的播音專業用書,“你怎麼會有這兩本書?”語氣中透出興奮之意。
那亮晶晶目光和愛不釋手的樣子讓馮晉驍微微笑起來:“從朋友那要來的。等你實習的時候,讓他帶著你,他是這個行業的資深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