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嚴肅道:“因為,這是一隻不同尋常的jī……”話沒說完,被他一把奪過手腕,袖子撈起來,手臂上包得嚴嚴實實的紗布bào露在天光之下,我抬頭鎮定看他:“其實,這就是所謂的部位減肥法了,把這個紗布緊緊纏在想瘦的地方,通過刺激xué位……”他打斷我的話:“你再胡扯試試看。”
我低頭囁嚅:“因為看你好像有點擔心,想說你其實不用擔心,這沒什麼,我血很多,而且傷口也不疼,我不想去大夫哪裡,我自己就包紮得很好。”
他撫著額頭看我半晌,嘆了口氣:“你真是,氣得我頭疼。”
身體已經能移動,我調整了一下坐姿,小聲反駁:“哪裡有那麼容易就頭疼,說得好像從來沒生過氣一樣。”
他皮笑ròu不笑:“我確實從來沒生過氣,只是偶爾動怒,讓我動怒的人基本都沒得到好下場,你是不是也想惹我動怒看看?”
我小心地看他一眼,伸出兩隻手放到他額頭兩側,他愣道:“gān什麼?”
“不要氣了,生氣多容易老啊,來,我給你按一下,還疼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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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鶯哥此後何去何從,但無論她做什麼樣的選擇,已不是我們所能左右。想到她來找我時眼中毫無光彩的頹然和那些決絕的話,心中就有些發沉。恰在此時,一隻小小的灰鴿子撲進剛推開的木窗欞,直撞進我手心。
這是君師父的傳信鴿。我愣了愣。想不到這麼快又有生意。
展開素箋一看,忍不住對慕言揚了揚信紙:“你說容潯正遍天下尋找能救活錦雀的名醫果然不錯,這次居然找到了我師父。”
他正在收拾血跡斑斑的楓木琴,聞言抬頭:“哦?華胥引競還有這等功用,能生死人ròu白骨?”
我躊躇道:“生死人ròu白骨倒說不上,只是換換命罷了。”想想又補充道:“其他的人可救不活,只能救活因選擇華胥幻境而在現實中失掉xing命的人。前提是,還得有一個同她血脈相連的至親之人願意以命換命。”
他若有所思:“所以,你師父來信讓你用鶯哥姑娘的命去換錦雀姑娘的命?”
我將信箋收好,搖搖頭:“師父他壓根兒不知道錦雀還有個姐姐活在世上,只是讓我去走個過場,說是鄭王都找到他跟前來了,實在不好意思推脫。”
說完到處找筆墨:“得給他回個信,明天就要出發去找小huáng和君瑋了,哪裡有時間。錦雀本就一心求死,救活了又怎樣,既然qiáng求無益,何必苦苦qiáng求,救活的那個人也未必會感激他什麼。”
說到這裡正找到矮榻附近,擦過鶯哥身體時驀地被一把握住手。我驚訝垂頭“你醒了?”
她閉著眼睛,沒有放開我,半晌,道:“君姑娘若是能救舍妹,還請勉力一救。”
我看著她:“你發什麼傻?除非用你的命去換她的命,否則根本沒可能把她救活。倘若你果真想這樣痛快就放棄xing命,那不如把這條命給我,我來為你織一個幻境,讓你和容垣在幻境中長相廝守。”
她終於睜開眼睛,眸子濃黑,卻無半點神采,大約這就是所謂的哀莫大於心死,恍眼看上去倒比我更像個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