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受人鉗制的人,但從登基以來,很多政事都需要太后點頭,他雖是皇上,卻沒有行使虎符的權利,太后雖是他的親娘,在很多時候也總會有讓他將皇位傳給梁王劉武的意思,不喜歡受人鉗制最後也得習慣如此。
而今,外患又令他頭疼,大漢初建到現在,基業尚未穩定,經濟尚未繁榮,有吳王造反他倒不怕,匈奴日益繁盛的實力是大漢的心腹大患,這個左賢王話中有話,在匈奴又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期待的並不是匈奴的出手相助,只希望他們能夠安穩在自己的領地之上就可以了。
這時,當朝中郎袁盎也離開座位來到大殿之上,進諫道:“皇上,戰事起,百姓深受其害,臣認為左賢王能夠在此時出兵相助可謂幸事,晁御史急功近利,只為眼前利益卻忽略言行帶來的後果,之所以引起當今七國叛亂,均為他一人導致,臣也認同左賢王的話,誅殺晁錯,藉以平復天下之亂。”
晁錯怒瞪著袁盎,氣得渾身直發抖,這兩個人平日在朝廷之上也一向不和,如今矛盾更加升級。
眾臣開始議論紛紛,一時間大殿陷入緊張氣氛之中,唯獨楚凌裳的琴聲依舊,她如同置身事外,起袖撫琴,淡雅之態自有順其自然之意。
☆、卷二024要的只有一人(1)
赫連御舜依舊淡定喝著酒,之後,看著景帝微微淺笑,“皇上也無需過心,今晚宴席原本只為和親,晁御史所言極是,本王只是外族而已。”
這招以退為進實為高招。
景帝雖不動聲色,但龍袍下的手掌已經下意識攥緊,內有重臣相bī,外有匈奴相迫,進退兩難令他舉棋不定。
“錚——”突如其來的一串高音落下,將殿內原本緊張的氣氛倏然打亂,又成功地將所有人的目光轉移到撫琴人的身上。
楚凌裳輕輕起身,白袖拂動間走到晁錯身邊,面向景帝恭敬欠身,“皇上,民女剛剛獻醜了。”
景帝眉間yīn霾頓時掃除,立刻鼓起掌來,慡朗間看著殿下的楚凌裳,心中卻極為感激。她適當的行為不著痕跡地解除了左賢王的咄咄bī人,接觸了他身為皇上的尷尬和為難!
“楚寰妤琴聲超然,實為天地妙音,剛剛朕頭腦昏昏沉沉,如今聽了寰妤的琴聲倍覺清慡,今天,朕就將上次外族進貢的上好古琴賜予你。”他愈發著迷於這個聰明的女子,更是心悅於她,待她道謝後又看向諸位重臣,“楚凌裳聰慧得體,朕上次賜封於她,諸位大臣還有異議,如今朕信賴於她,從今以後,她就是朕的寰妤,官階在太傅之上,任何人不得存有異議!”
楚凌裳並沒有半點驚喜之意,只是輕聲說了句,“謝皇上賞賜。”
群臣見皇上的態度如此堅決,也不好起身反駁,只好紛紛應聲道:“臣等也無異議。”
“好。”景帝見狀極為高興,朝下一揮手,“今日本應興事,議政當在朝廷之上,切勿將原本清雅之事弄巧成拙。”
他的意思很明顯了,有關剛剛的事qíng不想再提。
袁盎見狀也只能黯然退下,晁錯也應該識時務者退下,卻見景帝似乎有跟匈奴妥協之意後倍覺氣極,再度慷慨說道:“皇上,臣有一言一定要講。”
景帝見他沒有退下,眉梢微微泛起不悅,但仍耐著xing子說了句,“講。”
“臣認為,大漢國事需靠大漢本身,左賢王並非有這個誠意。”晁錯太過心直口快,再加上正好憋了口氣。
重新回到榻上坐好的楚凌裳暗自嘆了口氣,她原本是不忍的,晁錯此人的確良臣,她剛剛有心助他,可惜……
看來,天命真的不可違。
赫連御舜的目光落在楚凌裳的臉頰上,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唇,諱莫如深。
果不其然,景帝在聞言晁錯的話後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案幾,“大膽晁錯,朕已經決定不治你的罪了,竟然還不知好歹,來人,將晁錯拖出去關進大牢,明日午時腰斬示眾!”
晁錯臉色大驚。“皇上、皇上饒命啊——”
廷尉們沖了進來,將晁錯一路拖下大殿,求饒聲由大既小,最後消失……
群臣均為皇上定下的處決而感到戰慄不已。
赫連御舜卻揚笑,“皇上英明神武,可以舍痛割愛為民為國,吳王作亂之事定會平叛。”
景帝又何嘗不知道他的心思?怪只怪這個晁錯太不會看時候了,將他腰斬實在是被左賢王步步相bī所致。
“朕有些累了,不知左賢王看重了朕的哪位女兒?經過今晚宴席可有心儀之人?”
公主們各個都將目光看向赫連御舜,尤其是華陽公主更是眼神愛戀。
“本王已有心儀之選。”赫連御舜的笑意一直蔓延眼底,迷亂了更多公主的心。
☆、卷二025要的只有一人(2)
景帝見他有了人選,心中的擔憂也就落下,身子微微探前,“哦?很好,左賢王看上的是哪位公主呢?”
只要能夠順利和親,就算吳王想要勾結匈奴犯上作亂也很難,和親的目的就是為了政治聯合,為了江山穩定,鉗住匈奴野心,只要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