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臣單于又輕嘆了一聲——
“不過啊,御舜畢竟和親在先,我知道御舜對大漢公主甚不滿意,但畢竟她才是明媒正娶的王妃,凌裳,想來你與御舜的親事也不能太高調了。”
“單于,我和他不是——”楚凌裳壓抑不住正準備脫口而出,卻見闕氏極為質疑地盯著她看,硬生生將後半截的話給咽了下去,輕聲說了句,“我和他不是很在乎大婚的形式。”
這個闕氏是於單的生母,母子連心,於單早有取代赫連御舜之心,難保他的母親也將赫連御舜視為眼中釘,如此一來,她更要謹言慎行才是。
想到這裡,她微微驚訝,她,竟然在維護著他?
軍臣單于聽了甚是滿意,想了想道:“御舜在我身邊這麼多年,我從未見他對哪個女子這般上心過,如今他能深戀一人也讓我放心了,只不過,你這般鬼谷之才實為可惜了。”
他現在反倒不著急了,她與赫連御舜結為連理,自然就是匈奴國的人,素來漢人女子都是追隨丈夫,只要她留在匈奴國便是好事,就算她不為國家出謀劃策,也不再擔心她會調轉槍頭來對付匈奴國。
劍-梅康俗俗白俗。畢竟,她的夫婿是匈奴國的左賢王。
就算他們的大婚不補辦,她也是他的妻子。
楚凌裳不動聲色地輕聲說道:“單于廣納賢才之心令凌裳敬佩,凌裳雖不在皇城,但只要單于需要,凌裳可隨時聽候差遣。”
“好,好!”軍臣單于這下子終於相信她是真心愛上了他的皇兒,愉快說道:“你的話正和我的心意,既然如此,我的身體也還需你的診治,這樣吧,我就特賜權力給你,你以後進入皇城無需通報,如何?”
楚凌裳將眼底那一抹釋然之意遮掩,深施一禮,“小女子何德何能讓單于如此信任?”
“凌裳你無需謙虛,雖然你不是王妃,但想來在御舜心中你早就貴為王妃,這種特權也算是我給你的禮物罷了,而且,你頸上帶著的不就是御舜的命符嗎?”
她下意識抬手,頸部的寒玉只露出了一點點,單于眼尖看到了。
“這——”
章節目錄卷五179天字號
“無需驚慌,這道命符是多少人想要得到的,沒想到御舜送給了你,可見你在他心中早已是舉足輕重的位置,只要你拿著這道命符,便可出入皇城的兵權重地,既然御舜對你如此相信,我對你自然也是相信的。”軍臣單于會錯了意,見她神qíng有變還以為是她恐慌被降罪。
看著軍臣單于炯炯有神的眸光,楚凌裳心頭微微一緊,這般溫qíng的話透著顯而易見的親qíng,如果他知道,她所作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單于,是否還會露出這般慈祥的眼神?
又簡單寒暄了幾句,雖說單于很希望從楚凌裳口中得到國運如何,但終於是沒能問出口,她則將單于的心思變化納入眼底,不動聲色地與他jiāo談。
最後,軍臣單于看向她,神qíng多少泛起一點不自然來,竟yù言又止。
楚凌裳見狀後,也不催促,只是耐心等待著他的話。
良久後,他才清了清嗓子問道:“南華她,一切可好?”
此話一出,楚凌裳征楞了一下,南華?他在詢問南華公主的qíng況?
見她沒有立刻回答,軍臣連忙補上了一句,“那日宴席之前,我見她受了傷,事後想想應該是塢佳所為,她現在傷勢可恢復了?”
楚凌裳這才明白當日南華沒有出席宴會的原因,原來是受了傷,更重要的是,她遇上了軍臣單于!
眼眸微微轉了轉,輕聲答道:“凌裳尚未去探望公主,今兒回府後便去探望,還請單于放心。”說完,她抬頭,眸光卻落在了單于的臉上。
過不果然,單于聽了她最後一句話後,臉色顯得多少尷尬,笑了笑倒也沒說什麼。
她,開始心生狐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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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殿,楚凌裳輕輕吁了一口氣,想起軍臣單于最後說的話,心微微沉了下來。
南華公主在宴席之前受了傷,恰恰被單于見到,王府這麼大,真的只是巧合嗎?
正想著,一個宮婢上前,輕輕一欠身,“楚姑娘,幸好你還沒走呢,請跟奴婢來吧。”
“去哪裡?”她多問了句。
宮婢一笑,“是闕氏要見楚姑娘呢。”
闕氏?
那個在大殿之上一直沒說話的女人?
她沉了沉氣,點頭一路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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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送公主的隊伍一行來到了青龍鎮,這小鎮已存在幾百年之久,民風淳樸,百姓安居樂業,與外面亂世相比,這裡儼然一派生機勃勃。
夜崖跡以前到過這個小鎮,因為喜愛這裡的安靜,曾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與小鎮上的不少人都相熟甚歡,小鎮的客棧不多,大小只有兩家,夜崖跡選擇了其中一家,並jiāo代掌柜的餵好馬匹。
其實不用夜崖跡吩咐,掌柜的也自然會做到這些,他與夜崖跡熟識,不但為他們清空了店內所有的客人,也準備了上好的酒菜伺候著,樂的青袖一個勁兒說跟著師兄出來就是好,摯友滿天下,一切好商量。
夜崖跡這個人不是計較之人,為人又瀟灑對朋友豪慡,自然朋友滿天下,安頓好了公主後,他又帶著青袖將客棧前後院都巡視了一番這才放心,掌柜的自然明白他的顧慮,將全部的夥計全都叫來為他們守夜,就是希望趕了一天路的官爺們能夠好好休息。
夜崖跡倍是感動,行走江湖,朋友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