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氣yīn沉可怕,烏雲壓得低低的,一大早的天色卻黑的像是深夜,看樣子一場大bào雨就要來了。
這個季節,雨水似乎特別多。
冷桑清出了門,早早就到醫院,剛進急診大廳的時候,窗外陡然一道閃電閃過,緊接著轟隆隆的悶雷從遠及近地響起,幾乎要將整個蒼穹全都掀起來似的。
這種鬼天氣讓人心尖都在發顫,抖這心頭的不安看著窗外不停搖晃的樹枝,像是在yīn雲下張牙舞爪的怪shòu,令人蒙上一層yīn霾。
冷桑清剛要進病房,身後窗子外突然一聲霹靂,緊接著傾盆大雨便落了下來,像是天漏了似的誇張。院落的樹gān被攔腰劈斷了,驚得幾位患者直叫喚,她趕忙叫來了護士幫忙安撫病患,目光卻落在住院部的位置。
想了想,眼睛裡的執著還是消散了去,換好白大褂後便匆忙朝著住院部的方向走去。
通往住院部的走廊里更是yīn沉沉的嚇人,頭頂上的白熾燈因為打雷打閃的關係許是影響了線路而滋啦啦作響,有的白熾燈gān脆就不亮了,造成了長長的走廊里忽明忽暗的qíng景,再加上外面下雨,病房的病患全都躲在屋子裡不出來,這下子走廊更安靜了,只剩下大雨拍打玻璃的聲音。
這個季節愛下雨,不過,這麼大的雨倒是罕見。
走到聶跡住的病房前的時候,冷桑清停住了腳步,手抵在門上半天,黛眉間竄過一抹思考後才嘆了口氣,抬手敲了敲房門。她覺得有必要跟聶跡好好談談,聶痕的死令一些人痛徹了心扉,比如說她,再比如說他。她和他都活在痛苦之中,她的生活被一個死者所主宰也就罷了,聶跡不同,他還可以做很多的事qíng。
門敲了半天都沒有任何反應。
站在門外的冷桑清心中狐疑,敲門的力道加重了一些,心頭卻泛起一絲不詳!
聶跡不是那種小氣的人,就算發生了爭執也不可能故意躲在房間裡不見她。不經意想起他之前的種種行為,心中的不安和警覺倏然蔓延開來,緊接著推門就往裡進!
病房內,空空如也。
冷桑清征楞了幾秒鐘後gān嘛四處尋找,洗手間的門是敞開的,聶跡也不在裡面。
她有點慌了神,目光掃了一眼洗手台,上面還有水漬,說明聶跡剛剛離開沒多久,衝到chuáng榻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線索,卻發現,一張便簽留在了chuáng邊的桌台上。
是聶跡的留言!
冷桑清拿起來一看,上面的自己蒼勁有力,卻只有短短的一句話——我走了。
“咔嚓”一聲,窗外又是一道霹靂,映亮了整個房間,將冷桑清的臉照得慘白!
聶跡走了?
他剛剛走的嗎?
冷桑清第一件事就衝到衣櫃面前,查看他的日常用品還在不在,打開卻驚愕發現,一切都原封不動地擺放在那裡,連行李箱都靜靜地站在那兒,像是在嘲笑著她的後知後覺。
呆征了好半天,呼吸越來額急促,聶跡沒有帶走行禮,卻只是簡短地留下字條,說了句“我走了”?心頭開始突突地躥跳,她倏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瘋一般地衝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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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瓢潑大雨。
一種歇斯底里傳染了整個天際。
冷桑清像是顛簸在駭làng上的小舟,搖擺著嬌小的身軀,雙手死死撐著雨傘,狂風席捲,頭頂上的傘也跟著亂顫。就在剛剛她看過了攝像資料,大門口處的攝像頭正好拍到了聶跡離開的畫面,他朝著東面離開,她便沿著這條路一直朝前尋找。
他沒帶任何東西,連車鑰匙都沒帶,應該不會坐車離開,再加上剛走沒多久,如果趕緊追的話應該可以找到他。
想了想,冷桑清咬緊了牙關,心頭的焦急亦然蔓延,她已經失去了聶痕,不能再失去聶跡,雖說她始終無法接受聶跡,可就算是個普通朋友,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做傻事。
當傘被風倏然chuī走的時候,冷桑清整個人也怔住了,任由雨水拍打在自己身上,臉上的焦急早已被緊張所取代!
她看到,聶跡就在前方不遠處,沒有打傘,雨水已經打透了他的衣裳,布料貼在他健碩糾結的肌理上,顯得有些頹廢的力量美,可是,他頹廢的步伐卻一點美感都沒有,正要過街的他一點點移著步子,街對面的紅燈都亮了,他似乎也視而不見。
這一幕足足令冷桑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衝著那道背影喊了句——
“聶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