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之所以引起顧初的懷疑是,蕭雪這個感冒了都不會服用西藥來控制病qíng的人,這麼一個對自己要求甚嚴的演奏家,會去服用心得安來緩解常年的頑疾嗎?她選擇的方式有很多,比如適當的物理治療,再比如服用中藥來調節。
這個疑問盤旋心頭,但又一想,人不是神仙,哪能事事考慮得周全,有可能是蕭雪拿來備用的呢。正想著,身後有道聲音揚了起來,“稀客啊。”
下一秒,顧初的尖叫聲差點穿透了對方的耳膜。
羅池僵在原地,揉著耳朵,一臉驚愕地看著同樣一臉驚愕的顧初,好半天才開口,“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嚇著你了?”
顧初捂著心臟,好半天才把氣給喘勻了,不悅地盯著羅池,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小點聲音,“你覺得呢?”他不是嚇著她了,他是快把她給嚇死了,偌大個辦公區跟個荒城似的,一個人影都沒有。這個羅池就像鬼魂似的無聲無息鑽出來,冷不丁冒出個動靜來不是嚇人是什麼?
“你沒事兒吧?”羅池一臉內疚,他出入這種場合慣了,也沒覺得什麼,但看見顧初臉都煞白,這才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幸好他和她還美熟到在背後偷著拍她一下的程度,否則他就攤上事兒了。
顧初擺擺手,全身癱軟地跌坐在椅子上,她不想理他。羅池尷尬地摸摸鼻子,“那個……陸北辰呢?”
她懶得跟他說話,朝裡面指了指。
羅池有點懊惱,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便徑直往裡走,快到門口時他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其實吧,這裡挺不適合女孩子待著的。”
顧初置若罔聞,心裡卻想,這話你跟陸北辰說去,她沒事兒在家睡會覺多好,鬼才願意來這種地方。羅池又討了個沒趣,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無奈之下進了實驗室。
趁著羅池開門的空檔,顧初趕忙抻頭瞅了一眼,但什麼都沒瞅見,裡面的光線似乎比外面的還要暗。
實驗室,陸北辰一身白大褂,他在重新搜查現場照片,一幀一幀地篩查,神qíng嚴肅。不遠處的屍檢台,白骨森森。見羅池進來了,他也沒有多餘反應。
“我說你是怎麼想的?”羅池開門見山地問。
陸北辰翻了張照片,仔細看了看,又翻過,“什麼怎麼想的?”
羅池指了指外面,“她怎麼會在這兒?你這是犯了大忌知道嗎?她很害怕。”
“她害怕是因為你剛剛的行為。”陸北辰眼睛也沒抬一下。
羅池噎住,轉眼掃到了監視屏,原來他已經開了監控器,外面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的雙眼。卻見外面的顧初像個小偷似的躡手躡腳地朝著這邊過來,整個人貼在門板上,舉止挺好笑的。
“她在做什麼?”羅池盯著監視屏不解。
陸北辰雙眼盯著一張照片,若有所思,卻回答了羅池的疑問,“好奇,是每個人的天xing。”
☆、嫌疑人
“也包括你?”羅池故意質疑,沒等陸北辰回答又自言自語,“也對,你也算是個正常人嘛,沒有好奇心的話開著監控器是怎麼回事兒。”
其實,他是有心試探陸北辰的真正想法,這個顧初太令他好奇了,直覺告訴他,陸北辰與此時此刻像個特工似的黏在門上的顧初必然是有什麼不可告知的故事發生。但陸北辰沒能如他願,始終盯著電腦上的那張照片沉思,面色平靜不為所動,壓根就沒有回答羅池話的意思。
羅池見狀後,灰溜溜地撓了撓頭,將手裡的資料遞給陸北辰,“已經查出來了,半年前蕭雪辭掉了她的私人心理醫生常軍,據常軍描述,蕭雪成名之後就一直聘請他為私人心理醫生,半年前,常軍發現蕭雪的qíng緒受到了很大的gān擾,想進一步了解的時候卻被辭退了。”
這種登台演奏時刻將自己處於緊張狀態的從業者,但凡有點成就的,必然是離不開心理醫生的平時解壓,而作為全國知名的小提琴演奏家的蕭雪,不但琴技好,長相也符合大眾的追星標準,所以罩在她頭上的光環有多大她的壓力就有多大,請個私人心理醫生也在所難免。
“常軍的口供有紕漏嗎?”陸北辰接過文件仔細翻看,然後問。
羅池想了想,“他是個心理醫生,在面對警方盤問的時候如何避重就輕我想難不倒他。”話畢,他將文件翻到了中間,敲了敲上面的照片,“就是他,是跟蕭雪有關的其中一個男人。”
據陸北辰分析,兇手為男xing,成功人士,有用左手的習慣,xing格沉穩內斂,實則心狠手辣。目前經過警方漁網式的搜查,逐一排除,最後鎖定了三位嫌疑人。
第一位劉繼qiáng,男,40歲,夕陽建藥公司老總,以研發高端藥品為主。離異,有一子是判給了前妻,離婚之初他就拿了一大筆的贍養費將前妻和兒子送出了國。據知*透露,劉繼qiáng是在一次飯局中認識了蕭雪,兩人之後關係密切,但彼此之間並不承認是qíng侶關係,蕭雪也曾在公共場合下表明她跟劉繼qiáng沒有談戀愛。可有目擊者證明,劉繼qiáng對蕭雪展開過瘋狂的追求,甚至每次在蕭雪演出完畢後都會送昂貴的禮物加以祝賀,但每每兩人都是不歡而散。蕭雪被害當日,劉繼qiáng的前妻恰好帶著孩子回國彈琴,劉繼qiáng親自接機,有不在場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