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拉上,所有的燈全都關上,她將自己埋在被子裡,可怎麼都覺得不安心,又悄悄開了手機,手機上沒有他的來電和簡訊,有點解脫,可更多的是緊張。半小時過去了,就在她惴惴不安時手機冷不丁就響了,嚇得她趕忙又關了手機。
緊跟著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門鈴響了,一下一下地像是鬼魅前來討魂,她瞪大了雙眼,覺得後脊樑發涼,奇了怪了,每次他只是送她到樓下而已,怎麼會知道她住哪個房間?
☆、詭異的支票
這種感覺令人不大舒服。
至少,顧初這麼認為。
就好比你原本就選擇了行走在幽暗的小路上,避開了大路的霓虹和喧囂,為的就是不希望受人打擾,更不希望去打擾到別人。可小路是選擇去走了,途徑的荊棘也劃破了腳踝骨,但你的行蹤還是被bào露在一雙眼睛裡,那雙眼似乎無所不在,匿藏在樹葉間、拐角間,無時無刻不再注視著你,窺探著你。
所以,當顧初從門鏡中瞄見陸北辰的身影后,她著實猶如遭受雷擊,整個人貼在門板上,門鈴聲悠緩得反而令人不安。很快地,門外的陸北辰似乎失去了耐xing,開始直接敲門,再後來,敲門變成了捶門,“咣咣咣”的聲響,震得她後心都跟著亂顫。
她覺得,整個後背都出冷汗了。
尤其是陸北辰配合著砸門時還嚷了那麼一嗓子,“我知道你在裡面,給我出來。”
這種架勢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個追求者,陸北辰讓她想到了早幾年堵在她家門口要債的那些人,也是像這樣砸得門板直哆嗦。她就一直躲著,直到隱約聽見陸北辰的手機響了,他似乎接了個電話,然後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對於顧初來說也算是煎熬,他的簡訊和電話會時不時竄出來,然後就會嚇她一跳。不過好在陸北辰沒有再“登門造訪”,給了她一個喘息的空間。
酒店那邊一直在等著她的答覆,末了,她在電話里應允經理入職,經理還納著悶呢,問她為什麼不直接來酒店報到入職,她藉口說這兩天不舒服,又含沙she影地問了經理陸北辰是否退房,經理笑呵呵地回答她說,非但沒退房,還續了好些天的房費。
顧初一聽,頓時感覺到這世界上的濃濃惡意。
而這兩天顧思也像是人氣蒸發了似的,到了周末了也不回家,打電話又總是不在服務區,她找到了學校,顧思倒也安好,顧初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不對勁,問她為什麼不回家,她就說功課太忙了,要考試了,整天忙著複習。顧初沒有懷疑顧思什麼,從小到大,她這個妹妹是最聽她的話,如果有什麼事也會第一時間跟她講,所以顧初也就沒細問顧思。
可很快的,姨媽岑芸來家裡了,砸門的力道跟陸北辰大同小異,嚇得正在做飯的顧初差點揮刀自刎。岑芸向來沒耐xing,gān脆就在門外喊上了,“趕緊給我開門!”
以往,顧初聽到岑芸的聲音都會緊張,生怕自己又在無意間做了什麼事惹得她不高興了,但這一次,當她聽見是岑芸的聲音後,反倒輕鬆了。
只是沒料到的是,岑芸一進屋先是給顧初一通罵,她向來罵功了得,用許桐的話說就是能罵上三個多小時不重樣的。顧初被罵得有點暈,但也cha不進去嘴,等見岑芸的氣焰稍稍小了些,才開口問qíng況。
“你別跟我裝無辜啊,今天你得跟我說明白錢是怎麼回事?”岑芸的嗓音近乎能掀了屋頂。
顧初一聽這話,心就開始沒底了,“姨媽,這個月的錢我已經給你了啊。”
“是,這個月的錢你是給我了,不單單是這個月的,是整個你欠我的錢都給我了。”岑芸越說越氣,“你當你姨媽成什麼人了?哎呦喂,那個大小姐的架子呦,還給我匯了張支票!你當你姨媽這輩子沒見過支票是怎麼著啊?連面兒都不朝,gān什麼?想拿錢打我的臉是吧?我告訴你顧初,你可真別以為你只是欠了我的錢,你欠我的多著呢,要不是我當年圍著護著的,你和思思早就被人砍死了!”
顧初一頭霧水,什麼支票?什麼一次xing還清了姨媽的錢?
“顧初,你給我老實jiāo代,你那些錢是怎麼來的?”岑芸氣得臉都白了,指著她,“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事啊,前兩天你都被醫院給開了,你哪來的錢?那筆錢可不是小數目,要你賺?打死我都不相信是你從正當職業賺來的!你是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了?你給我一五一十地說!你要是為了錢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就趕緊給我滾出去,我們老岑家就當沒你這麼個人!”
“姨媽,你到底在說什麼?”顧初實在忍不住打岔問道。
“前兩天你給我的支票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什麼支票。”
“還跟我裝是吧?”岑芸從挎包里拿出錢包,抽出了張對摺的紙,甩給她,“你自己給我瞪大眼睛瞧瞧,別跟我裝瘋賣傻,上面不是你的名字是誰的名字?你帳戶怎麼就多出這麼多錢?”
顧初拾起地上的紙,打開一看,是張支票,看了金額,著實嚇了她一跳,上面的金額不多不少,恰巧是她欠姨媽的所有錢,而開支票的人,竟然是她。
這……怎麼可能?
“這不是我開的支票。”她辯解。
岑芸恨不得一巴掌都要扇過來了,“你騙鬼呢?你寫字什麼樣我不清楚嗎?”
是的,是她的字跡,但這支票確確實實不是她開出來的。
“你是不是到一些什麼場所賺快錢了?還是說,你給什麼人當小三了?”
顧初聞言後都快瘋了,“姨媽,我是那種人嗎?”
“那你跟我解釋一下這錢是怎麼回事!”岑芸又吼上了。
要她怎麼解釋?她也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末了,她想了想道,“也許是喬大哥吧。”
“喬雲霄?”
顧初點點頭,“他前兩天回來了一趟,可能知道我比較缺錢,所以才想出這麼一招吧。”
岑芸半信半疑。
“姨媽,這件事我會問清楚的,您放心吧。”
岑芸見她的樣子不像撒謊,氣壓了壓,然後跟她說,“我告訴你,你欠了我的錢是一定要還的,但是這錢要是不gān淨,也別往我手裡塞,我嫌噁心!還有啊,這錢要真是喬雲霄的你就還給他,顧家欠的是岑家的,不是他們老喬家的。你也最好離那個喬雲霄遠一點,別給我們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