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辰靠在椅子上又開始悠哉地dàng,看著廚房的方向,唇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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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顧初沒想到的是,自己利用冰箱裡的東西竟然做了一桌子的菜,這還緣於陸北辰早就命人買好了食材。她覺得一切應該都是他算計好的,他就算準了今晚她會留下,然後用一堆食材來滿足她下廚的*。
陸北辰吃得津津有味,或者用láng吞虎咽來形容,絲毫找不到在外用餐時的優雅穩重。顧初慢悠悠地喝著養生湯,看著他,“原來你近視呀。”
“你說呢。”
顧初撇了撇嘴。
“筆記本拿過來。”他邊吃邊指揮。
“諾。”顧初白了他一眼,起身去拿筆記本,才發現筆記本是放在老爺椅上的,原來他剛剛一直在看。
給他。
他接過,翻開了兩頁,指了指其中一處她做出的畫像標記說明,“你懷疑臥室里的這幅畫?”
顧初點頭,“這幅畫跟其他的幾幅都不同。”
“有什麼不同?”
顧初仔細想了想,眉頭擰在了一起,“我總覺得,這幅畫怪怪的,如果能再去一趟就好了。”
“可以啊。”陸北辰竟直接放下碗筷,探身撫平了她的眉頭,“走,現在。”
☆、深夜的腳步聲
陸北辰很任xing,在工作上。
就例如,他上一秒還在享受美食,下一秒就可以馬上換好衣服面對工作。當他們再次來到蕭雪別墅的時候,顧初看了一眼表,10:30,夜上海的節奏已然開啟,卻不屬於這裡。遠離了魔都的熙攘和喧囂,這裡遠近的別墅均是沉默。不過再遠一些還能看見光亮,從窗子裡傾瀉出來,不像蕭雪家似的,黑漆漆的一片。
蕭父和蕭母從來不住這兒,事實上蕭雪活著的時候住在這裡的次數也屈指可數,她大多數的睡眠時間全都奉獻給了酒店。別墅大門緊鎖,貼著兩條jiāo叉的帶著紅色大章的封條。陸北辰將車子停在了別墅門口,下了車,看著大門沉默。顧初也跟著下來了,觀察了一下四周,嘆道,“看來是進不去了,可不可以把羅池叫來?”
“羅池來了也一樣要打申請。”陸北辰抬腕看了一眼,“想要從正門進去就要打申請書,等申請書批下來了最快也要明天上午,太麻煩。”
光是這麼聽著顧初也覺得麻煩。
“那怎麼辦?”
陸北辰沒吱聲,繞到了別墅的後方,過了一會兒,他喊了一嗓子,“你過來。”
周圍靜悄悄的,他的嗓音都近乎有了回聲,顧初看了一眼周圍被樹蔭遮住光亮的路燈,像是大團鬼影似的縈繞周圍,著實害怕,趕忙朝著陸北辰的方向跑過去了。他竟找到了一處偏門,應該是平時管家或保姆走的門,別看蕭家是bào發戶出身,但學著上流社會的一套規矩倒是挺快。這偏門許是太久沒人收拾了,爬滿了常青藤和牽牛花,如果不仔細瞧壓根就不會留意。
顧初看了一眼偏門,又瞧了眼陸北辰,心想著他怎麼對這裡這麼熟悉。陸北辰卻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淡淡說了句,“但凡別墅,或多或少都會留後門。”說到這兒他挑眉,“你不可能不知道。”
“我們家以前沒這麼矯qíng。”她回了句。
顧家,怕是在保姆圈裡聲名最不錯的人家了,她的父母待下人很好,顧家散的時候,管家和家裡所有的保姆、園丁這些人都久久不肯走,更讓他們欣慰的是還紛紛想要自掏腰包替顧家渡過難關,但可惜,顧家惹下的窟窿太大,連她的父親都無力回天,更何況只拿薪水的家丁們呢。
月光下,她的臉色略有悲傷,垂下眼,輕輕咬著唇。陸北辰看了她一眼,知道剛剛一句無心的話戳中了她的qíng緒,輕嘆一口氣,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好將注意力放在偏門的開關上。
一把鏽跡斑斑的小鎖頭掛在門樑上,像是這座別墅最後孤獨的守望者。
陸北辰從旁找了根同樣上了鏽的鐵絲,掰彎了,折了幾下,顧初看著奇怪,問他,“你要gān什麼?”
“撬鎖。”
“啊?”
陸北辰沒理會她的大驚小怪,鐵絲就伸進了鎖頭眼裡,鏽鐵與鏽鐵之間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顧初剛要捂耳朵,只聽“咔擦”一聲,鎖頭開了。她瞪大了雙眼,頭一次用近乎崇拜的口吻跟他說,“厲害啊。”
“這世上沒什麼門能攔住我。”他推開了偏門。
門發出刺耳的聲響,金屬上了鏽的動靜,在這樣的夜晚十分生脆。顧初討厭聽見這個聲音,揉了揉耳朵,看著他的背影,被他那猶若雄孔雀的傲嬌勁給打敗。不過,他的話還是讓她感到惶惶,如果他真的擅於開鎖,那麼她住的地方……
正想著,就聽陸北辰補了句,“哦對了,也包括你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