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點變化,說不上來,總之,就有點壓抑。
良久後,她說,“我想回實驗室。”
“你有力氣嗎?”陸北辰揶揄。
顧初臉漲紅了一下,抬眼看著他隨口一句,“我以後住在實驗室里,這樣就不受你欺負了。”
傷疤的話題是話不投機,她便轉移了話題。其實實驗室的事也是她一直想去問的,還有他的休息室,裡面的一切物件都是她的,別人不知道,只有她最清楚,當她醒來看到那一切環境如舊時是有多麼震撼。
“你住實驗室?”陸北辰取笑,“不怕那些零零碎碎的屍體?”
顧初仗著他在笑,便說,“不怕,大不了我住休息室,那裡原本就是我的地盤。”
然後,她再次察覺到陸北辰的qíng緒變了。
笑容從唇角匿跡,再開口時,嗓音微涼qiáng硬,“你不能住進去。”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這一次,他近似霸道,雖然嗓音始終低沉,“我說不讓你住進去你就不能住進去。”
顧初盯著他,“可是昨晚上我就住在了那裡。”
“僅此一次。”
這種回答跟上一個問題的回答一樣,都統統令她不大滿意,咬了咬唇,眉頭皺緊,“如果你不想讓我住進去,那麼一開始就不應該讓我知道。”
下巴就被他給捏住了,“聽話的女人才討人喜歡,知道嗎。”
顧初怔了一下。
他剛剛的眼神犀利而又薄涼,不像一貫縱容她的他。連他的語氣都變得那麼陌生,她承認,自己有點受傷。
翻身下來,側躺在了一邊,滿腦子還是他剛剛的警告:聽話的女人才討人喜歡。
在他心裡,他視她是他的女朋友嗎?
如果她是重要的,他怎麼會說這句話?
喉頭有點堵塞,心裡悶悶的,與此同時,也惶惶的。
如果……
她只是想著是如果,一旦他真的另有目的……
不,她不敢去想。
☆、219一個是墨水一個是白紙
遭遇愛qíng,會讓人變得誠惶誠恐。
打從與陸北辰在一起後,顧初的這種誠惶誠恐就更甚。大多數的qíng況下陸北辰都是驕縱她的,耐著xing子任由她的一些孩子氣的念頭和行徑,但她知道他有他的原則和底線,所以只要見他蹙眉她總會小心翼翼。
她在他的光環下可以任xing而為,卻需要在仰視他的光環時又無法肆無忌憚。
這是不對的。
她不該對他心存畏懼。
就像從前她對北深一樣,優秀如他,可她依舊有能力和自信跟他平起平坐。
但是,面對陸北辰,她就不行。
談戀愛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尤其是,她和他還有一層更親密的身體關係。
戀愛中的男女就應該打打鬧鬧無所不談不是嗎?為什麼,就算她和他是如此地貼近,近到彼此身體相融相擁的程度,她還是無法看穿他的心思?
長發遮了她大半邊臉,心思隱藏在長長的睫毛之中。顧初有點委屈,重重地咬著手指,好像一切都不同了。在廈門時林嘉悅的那番話讓她徹底相信了他,他的一些行為明明就是愛著她的不是嗎?他為了她吃柳橙,為了她取消了與林嘉悅的訂婚,為了她可以追到廈門去,這些都能說明他是在乎她的對不對?
但是……
如果一切只是林嘉悅的猜測呢?
或者,是她的自作多qíng呢?
如果她真的住進了他的心裡,為什麼現在還這麼誠惶誠恐?
廈門的海灘上,他指著她的胸口位置說,如果,我能住進去。所以,他住進去了。可是,他不公平,她讓他住了進來,可他呢?將她關在了門外。他說,他不奢求愛qíng,但愛qíng來了他也不會放手,她問他,你真的愛我嗎?他的回答是,你的生命中只有我陸北辰。
是的,他提到了愛qíng的字眼,卻從沒明明白白地說過一句:顧初,我愛你。
她越想越悲涼,她竟然記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陸北辰從身後伸過手臂,想要將她扳過來。
她有了脾氣,用力地撥開他的手。
他的手停滯了一下,少頃,耐著xing子哄勸,“乖,轉過來。”話畢,大手覆上她的肩頭。
換做平常,顧初會聽他的話,因為她不想惹他生氣。但今天,因為關係到了老宅,更是因為他剛剛薄涼的態度,她就無法再遵從他的意思。她抱著枕頭,肩膀繃得緊緊的,不悅,“別碰我。”
他的手指搭著她的肩膀,她能感覺到他指尖的微涼。
就這樣,他僵持著,能有半分多鐘的時間,才輕輕嘆了口氣,改為將她摟在懷裡,胸膛貼著她單薄的後背,低語,“生氣了?”
她不語,卻因他溫柔的圈摟而變得心塞。
女人終歸是感xing動物,一旦對愛qíng誠惶誠恐後腦中的念頭也會千奇百怪。陸北辰從冷言到溫柔,這一舉動的轉變令她產生了遲疑。他越是溫柔,她越是不安,這源於她想要了解他的全部心思,迫切地想要探索他的世界。
可明顯的,他將她關在了門外,只用了養*物似的方式與她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