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戴上了就別摘了。”那人在她耳畔低笑。
她覺得臉頰癢,剛要抬手蹭臉,手腕就被人截住,又隱約聽那人說話,像是自言自語,“這隻手太愛亂動,還是戴另只手上吧。”
……
鏡子上,熱氣氤氳了一片,恍惚中襯得顧初人面桃花紅的。她張著嘴巴,直愣愣地瞅著自己的手指頭,上面的鑽石始終璀璨耀眼,活脫脫像極了陸北辰那不可一世的驕傲。熱氣漲了腦神經,也就是說,昨晚上她就是這麼被求婚的?還美其名曰自己是被bī無奈?
陸北辰!真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我看是你!
……
遠勝集團,北京分部。
開完了會,盛天偉將自己關在了總裁室里,推了之後的應酬,坐在皮椅上,一言不發地盯著眼前的這張名片。
很gān淨的名片。
沒有那麼多的頭銜,沒有那麼多的榮譽職稱,只是一個名字外加一個手機號。
科洛的名片。
盛天偉手機里有科洛的聯繫方式,而科洛,想要聯繫他也是易如反掌。但獨獨在療養院留了張名片給他,意思很明確。
他在等他的電話。
科洛,在等著他主動打過去追問梵尼的下落。
對於科洛能找到梵尼的下落,盛天偉雖然表面不動聲色,但內心早是震驚。他對外向來宣稱梵尼已瘋被家人帶走,就算陸北辰想查,他自認為療養院地段偏僻,又不在全國名單之列,陸北辰縱使有心也根本不可能查到那個地方去,可科洛才來北京幾天?竟能堂而皇之地帶走了梵尼。
辦公桌的電話響了,一聲又一聲。盛天偉處於深思始終沒接,直到,電話聲終停。他慢悠悠地朝前探了身體,將科洛的名片拿了起來,微微眯眼。這通電話打過去,他很清楚意味著什麼。也許,科洛早就得意洋洋地在等他這通電話,不是也許,他一定在等,勢在必得。
不經意想起許桐的話:我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我們……
盛天偉冷笑,如果判斷沒錯的話,那雙眼睛,就是科洛。
將手裡的名片一甩,那名片就抽身而去,借著力飛過了辦公桌,又飄悠悠地落在了遠處的地毯上。盛天偉摩挲著下巴沉思了許久,再抬眼時已有了決定。抓過手機,熟練地撥了串電話號碼過去。
沒多久,那邊接通。
盛天偉嗓音低沉,一字一句,“陸北辰,你贏了。”
☆、328她在心中暗罵
顧初聽書上說,北京的秋天最美。十月底,金huáng墨綠總相宜,溫度比以北之地暖和些,比以南之地gān燥些。顧初生在南方長在南方,很少直面寒涼,可她見識過最冷的秋天。那一年父親前往莫斯科談生意,她放了寒假在家待著沒事便嚷著要去,本是直飛莫斯科的行程後來不知為何有了調整,倒先是在中國的東北城市駐足了一晚。那一次,她見到了如火的楓葉,那葉脈在風中似筋骨突顯,紅就更似鮮血。他們說,中國的東北沒有秋天,只要霜降一到,楓葉正濃時,冬天也就到了。
她在原本秋季的氣節里看見了大雪紛飛,見識了美麗的樹掛,上飛機前還只是一件薄衫,下了飛機後父親的助理就要為她套件貂絨大衣。所以,在長久的記憶中,北方的秋天再美,也是寒涼。可北京的秋給了顧初不一樣的感覺,陽光甚好,不暖不冷,車行之處,墜入眼的儘是金huáng。也會有風,但柔和,比銅錢還小的葉子撲棱著半空,風停落地。陸北辰告訴她,北方最愛栽種槐樹,以北京最甚。
今天陸北辰是不接公事的架勢,但顧初想,案子進行到現在是警方調查階段,輪工作量的話羅池是首當其衝的,所以陸北辰能騰出些時間休整也實屬正常。只是顧初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體能,就算陽光再好,她帶來的薄薄幾件衣服始終起不了作用。同陸北辰用過餐後,他便扯著她去了商場。對於上身的衣服,陸北辰的眼眶向來是高,為她選的也都大抵是各個名牌最新上市的奢貴大衣,但最後顧初從商場裡出來後的裝備是:一套抓絨加厚的衛衣套裝,上面的米奇頭像甚是可愛,搭配一雙短款馬靴,街頭感十足又利落,又選了只純色粗線棒織帽,隨意頭上一戴,就孩子氣十足了。
陸北辰於她的這身打扮來說看上去正式多了,一件淺灰色羊呢大衣盡顯瀟灑。看著顧初這一身,他就不忍低笑,“別人會誤以為我在拐賣兒童。”
他雖算不得商務,但在顧初面前總是正兒八經。
顧初一溜煙鑽進車裡,嬉笑,“你是在怨我bī著你穿這套出來了唄?”
話說間陸北辰也上了車,車門一關,將手裡的購物袋往旁一放,車子開了,遠離了繁華和周遭人的注視。他笑不離眼,“是你jīng心挑選的生日禮物,我要是不感恩戴德,那就太辜負你顧大小姐的一片心意了。”
“這倒是,諒你也不敢口出怨言。”顧初撲過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胸膛,“人要知道感恩,為了你這件大衣,知道我跑了多少趟私訂館嗎?腿都跑細了。”
陸北辰馬上說,“多謝娘子。”
他心qíng好,她看得出來,但每次心qíng好也從不會像今天這麼“口無遮攔”,一句娘子,如果換成平常qíng侶倒也沒什麼,現在qíng侶還沒結婚便老公老婆得亂叫很是正常。然而,這類人中絕對不會包括陸北辰,他做事向來嚴謹,哪怕這種嚴謹的態度用在感qíng上也是他的風格。他這種人做事一是一二是二,如沒動念頭,女朋友就只是女朋友,絕不會為了貪一時之樂而給對方扣上個曖昧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