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初沒回答,想了想後將羅池拉到了沒人的地方,輕聲說,“我有一種感覺,而且這兩天這種感覺特別qiáng烈。”
“什麼感覺?”
“陸北辰。”顧初直截了當地說,“我懷疑那個人壓根就不是陸北辰。”
羅池盯了她半晌,突然忍不住笑出聲,顧初見狀皺了眉頭,“我在跟你說正經的呢,能不能嚴肅點啊?”
見狀,羅池抱歉示意,忍了笑,“我知道你的意思,因為你發現他跟以前有很多不同的習慣是吧,其實啊我那天也懷疑過,還有去實驗室找他的時候確實看見他躺在沙發上沒拉窗簾,想起你之前提過他的癖好,我也留意過。”
“等等。”顧初道,“他躺在沙發上休息?在實驗室?”
“對啊,在他辦公室,怎麼了?”
顧初的眼神有點怪,臉色也不大好了,“以前他要休息,一定會進休息室的……”
羅池張了張嘴巴,想起那間辦公室的確是有個休息室,他一時間還把這茬給忘了,想了想說,“我覺得可能就是你多想了,你知道嗎,他已經把包括艾欣在內的四具屍體的死因報告給我了,如果他不是陸北辰,怎麼可能有這個本事?”
顧初倒吸了一口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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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辦公室的門緊閉。
男人佇立在窗子前,看著窗外綿綿的細雨,喝了口咖啡。黑咖啡,不加奶不加糖,一口下去,苦澀在口腔里打轉,他皺緊了眉頭。
一份傳真文件攤在辦公桌上,文件上有照片,四位死者的照片,其中一位,就是半年前的肇事司機艾欣。
許久後,他回到辦公桌前,坐了下來,黑咖啡就放了一邊,剩了大半杯。拿起文件看了一眼後,或高度腐爛或gān枯的屍體令他再次皺了眉頭。放下,腦中卻響起羅池的話:你真夠朋友啊,我說什麼來著,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說不幫忙,卻無聲無息幫我解決了這麼多事,你牛啊,只看屍體的照片就能初步判斷死者qíng況啊,既然你答應跟我去江西了,咱們就抓緊時間吧,別耽誤了案qíng。
羅池的這通電話打來後,他再無心做其他的事。
他在等,一直在等待,他知道,很快還會有人給他打電話。果不其然,座機響了,他拿起,直接了當說,“潘安?”
那邊笑了,“看來陸家的人個頂個的聰明啊。”
“是你做的?”他微微眯眼,嗓音低沉。
“我哪有驗屍的本事啊?”潘安在那頭笑得悠哉,“這不是你陸大教授做的嗎?”
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壓了壓qíng緒,再開口時語氣平靜,“我想見你背後的那個人。”
“沒問題,我很樂意促成這樁喜事。”
“時間和地點。”他攥了攥手指。
潘安在那頭說,“就明晚好了,地點嘛……就在你跟顧初見面的那個餐廳好了,記得開瓶好酒,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嘛。”
☆、412兩張一模一樣的臉
入夜的時候又下了雨,雨點由小轉大,砸在窗玻璃上噼里啪啦地攪得人心煩憂。顧初從醫院回了老洋房,進門時卷了一身的雨腥味。顧思在家,見她回來了迎到了玄關,接過她手裡的傘,問了句,“喬伯伯怎麼樣了?”
顧初換了鞋子,說,“qíng況穩定了些,但總這麼耗著不是回事。”
顧思將傘支開放到旁邊晾gān,道,“怎麼不馬上手術啊?”
“喬伯伯的年齡在那,身體各項機能又不是很好,現在動手術等於要了他的命。”顧初說著進了屋。
不料,羅池也在。
他坐在沙髮腳下的地毯上,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什麼,像是沒意識到顧初回來了似的。茶几上放了兩份文件,茶點盤擺得jīng致,可他沒有吃的意思,就在那像個木頭人似的坐著。
顧初不知道他怎麼了,扭頭看向顧思用眼神詢問,顧思聳聳肩膀,“他呀,跟未來姐夫談崩了。”
“啊?”顧初一怔,“他回來過?”
顧思點頭,“未來姐夫應該是回來換衣服的,跟羅池聊完他就走了。”今天羅池跑了一天的案子,晚上她和他一同吃的晚餐,等回了老洋房就看見了陸北辰,他應該是馬上出門,穿戴整齊。
羅池見到他像是見到了救星似的,眉開眼笑,拉著他談案子,顧思雖說一直在幫羅池忙來忙去的,但觸及案子畢竟是專業人士要做的事,她也不便參與討論,就想著去廚房弄點水果點心之類的給他們,豈料兩人談的不算理想。
“未來姐夫走了之後他就一直這樣,不知道想什麼呢。”顧思補上了句。
顧初走上前,在茶几對面坐了下來,伸手在羅池眼前晃了晃,“哎!”
羅池卻很是平靜地抬眼瞅了她。
“你怎麼了?要入定啊?”顧初問。
羅池依舊坐著一動不動,幽幽地說,“了無生趣,入定了也好。”
嚇了顧初一跳,剛要詢問,卻見羅池一下子蹦高起來了,緊跟著開始咆哮,“他陸北辰有什麼了不起的啊?虧得我這麼信任他,他倒好,壓根就沒打算帶我玩!”
顧初被他的大嗓門和突然爆發的qíng緒再次嚇了一跳,她看了看顧思,顧思示無奈狀,她又看向羅池,“你先坐下,有話慢慢說啊,他對你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