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池爆發了這次後又像是個被霜打得茄子似的,蔫在了沙發上,吶吶道,“這次的案子陸北辰壓根就沒打算跟我合作,這是他剛剛的原話,說什麼,我知道個大概qíng況就行,至於選擇誰來跟他合作是他的事。”
顧初一聽這話,大概齊也猜得出發生什麼了。
據羅池說,陸北辰初步推斷死者的qíng況,那麼即將要做的工作就是趕赴江西,又或者通過特殊渠道將屍體秘密運送回上海,不管怎麼樣,只要陸北辰參與了,羅池必然會介入到這個案子裡來。但看羅池現在的樣子,很顯然他自作多qíng了一次,陸北辰拒絕了跟他合作。
也難怪他會這麼頹廢了。
“可能這件案子沒咱們想得那麼簡單吧,所以未來姐夫有所顧忌也說不準啊。”顧思甩了句話後進了廚房。
羅池煩躁地抓了抓頭髮,“這個陸北辰到底在想什麼?真是煩死了!”
顧初沒說話,若有所思。
“他有他的想法,你這不是自尋煩惱嗎?”顧思再出來時手裡多了兩杯飲品,其中一杯遞給了顧初。
顧初接過,“什麼?”
“柳橙汁啊。”顧思衝著廚房指了指,“我回來看見一堆柳橙放在那呢,這個季節柳橙不好吃,還不如榨汁喝。”
“哦。”顧初喝了一口,口感一般,畢竟不是應季水果,心想著這凌雙還真不會送東西。
不過轉念又一想,她愛吃柳橙這件事凌雙和筱笑笑都知道的,凌雙來家裡拎了一兜子柳橙也算是衝著她的喜好來的,雖說不應季,但這心思還是令人暖心的。
顧思也直接坐在了茶几上的地毯上,喝了口柳橙汁,咂咂嘴巴,“這個季節的柳橙味道還真一般,都榨成汁了口感還差得很,姐,你在哪淘來的那麼一兜子柳橙?”
“有的吃還那麼挑三揀四的?口感不好你還喝那麼多?”顧初瞪了她一眼。
顧思挑眉,“我這才第一口而已,早知道這麼難喝我才不喝呢。”扭頭看了羅池一眼,敲了敲他剩半杯的柳橙汁,“不准剩啊,喝了。”
羅池光沉浸在煩躁的世界裡,哪還聽得見顧思的話?
顧思果然不滿意柳橙汁,起身端了杯子打算倒掉,又順手拿走了對面的空杯子。顧初抬眼隨意地掃了一眼那隻空杯子,等顧思都快走到廚房的時候,她猛地想起了什麼,冷不丁衝著顧思喊,“等等。”
顧思嚇了一跳,回頭瞅著顧初,“姐,你嚇死我了,gān什麼?”
“那個空杯子裡的柳橙汁不是你喝的嗎?”杯子裡剩了一點柳橙汁,她剛剛看得清楚。
顧思示意了一下空杯子,“這麼難喝的玩意我才喝不了這麼多,不是我的杯子,是未來姐夫的。”
顧初驀地窒息,頭“嗡”地一聲響,緊跟著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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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夏天多雨水,幾天的陽光明媚後總會淅瀝瀝個一兩天。晚八點,雨勢更大,近乎瓢潑。路上行人甚少,偶爾有撐傘的人影,但也是匆匆疾步。餐廳的霓虹在雨影中恍惚,那條原本就安靜的小街今晚更是悄寂了,大雨打落了不少樹葉,黏在地上,近乎被豆大的雨點打爛。
餐廳迎來了包場的客人,他進了餐廳,服務生殷勤地將他手中的黑傘收好,又拿來白色純棉的帕子拭了拭他肩頭上的雨珠,對於這位客人餐廳並不陌生,上一次làng漫的花海包場令整個餐廳的單身女侍應都為之感動。
“陸先生這邊請。”
他點了點頭,跟著侍應生進了餐廳。
巨幅落地窗被雨水洗刷得模糊,街燈的影子掙扎著黏在玻璃上,斑駁昏暗。餐廳里卻是優雅安靜,小提琴的悠揚舒緩了雨夜的不安。
服務生推來了一瓶紅酒,問,“陸先生,需要現在打開嗎?”
他點了點頭。
餐廳的光線柔和,襯得他的側臉輪廓也是柔和。
紅酒打開,酒杯里倒了一點點,他接過杯子後輕抿了一口,然後點頭說,“可以,去醒酒吧。”
“是,陸先生。”
又沉於安靜了。
厚重的窗玻璃甚至遮住了雨點拍打的聲響。
他抬腕看了看,分針,過了一分……
風夾雜著雨,街道兩旁的樹枝搖曳動dàng。兩束車燈衝破了模糊的昏暗,漸漸的車身上前,最後在餐廳門口停了下來。
雨點砸在車頂上,濺開了萬般水花。
餐廳門童走上前,見車門久久不開,彎身下來,恭敬地衝著裡面問,“是到餐廳用餐嗎?”
車內安靜,沒人回答他,門童見狀就站在旁邊等候。
雨刷掃過,雨水又迅速在前擋風玻璃上匯聚。科洛熄了火,看著後視鏡,問,“你真不打算讓我跟著嗎?”
他是在看后座上的男人,一頂鴨舌帽遮住了他的眼,這一路上他都很安靜,沒同科洛說一句話。幽暗中,科洛想要透過後視鏡看清他的神qíng,奈何,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