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窗前這對人的美感,夕陽沉落,最後的一絲餘暉發出極大的華彩,通過玻璃窗落在這兩人身上。女人嬌憨俏美,男人英俊非常,兩人相視而笑,就成了最美的畫面。
晚飯後,顧初沒急著回,拉著陸北辰在白蘭路上慢慢地散著步。這兩天氣溫回升,晚上清風徐徐而來竟也覺得慡朗。天色黑下來了,鐵藝復古造型的路燈匿藏在樹影間,偶爾風過,光影就忽閃在腳下的鵝卵石上,婆娑婉約。
“你看你看,你以前最喜歡打籃球了,現在呢?是不是都投不進去籃了?”她取笑。
陸北辰把她摟緊,“沒錯,我現在更喜歡chuáng上運動。”
“破了葷腥的人果然貪得無厭。”顧初笑著推開他。
他亦笑,將她再度拉過來,她嘻嘻哈哈,又說了不少過去的事。這樣的環境,回憶過往是最好不過的。但陸北辰是何等人?他是了解顧初能了解到骨子裡的人,所以才不會相信她拉他來這裡只為了吃飯和回憶。
時間對於他和她來說都是奢侈品,尤其是目前案子還沒徹底拍板的時候。
“說吧。”陸北辰將她拉到了燈下,凝視她的臉,“你想跟我說什麼?”
顧初知道他肯定會起疑,其實她的目的也就如此,拉過他的手,輕嘆一聲,“我是想讓你接受手術。”
陸北辰挑眉。
“我知道你現在還能控制,但萬一哪天控制不住呢?”顧初緊緊攥著他的手,凝視他的雙眼,“北辰,我不能沒有你,這個校園,上海的這座城有太多關於我們的回憶了。今天把你拉到這裡,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你的命對我而言有多重要,就算是為了我,接受手術,行嗎?”
陸北辰摸了摸她的頭,輕聲問,“是斯密斯拉你做說客?”
“如果他沒有太多的把握,就算道理說上天我都不會搭理。”顧初摟住他,仰著頭,“但斯密斯對這次的手術很有信心,我不想看著你受罪。北辰,你別怕,我會陪著你的。”
像是哄孩子似的,逗笑了陸北辰,與此同時又窩心,將她拉摟在懷,下巴抵在她的頭上,輕嘆,“好,我答應你,這件案子完了之後我就聯繫斯密斯。”
“一言為定。”顧初一聽十分高興,衝著他伸出小拇指,“拉鉤。”
陸北辰被她孩子氣的一面弄得哭笑不得,剛要伸手跟她拉鉤,手機卻在這時響了。他說了句稍等,接了電話。顧初剛開始沒在意他的通話,可抬頭見他驀地變了臉色,心裡咯噔一下,身後又猛地竄起一陣風,她的脊梁骨冰涼。
☆、508與以往不同的感覺
車子一路前行,穿破寂夜蒼穹。這一路上一盞盞紅燈從車窗前躍過,不知闖了多少,顧初沒心思去計算這些,開車的陸北辰更顧不上是否違反了jiāo通規則。
車內沉靜得可怕,似乎每一粒空氣分子都叫囂著不安。車子遠離了城市燈火,上了高速後夜色就越來越重,周遭起了薄霧,陸北辰開了遠光燈,但那兩束極qiáng的光柱也被霧氣稀釋,只能看見眼前巴掌大點的路況。顧初僵直地坐在副駕,兩隻手攥得緊緊的,死死盯著前方的路,臉色慘白。
一小時前陸北辰接到了羅池的電話,她就知道一定出事了。女人的預感往往可怕,她察覺出陸北辰不想告訴她,心裡一激靈不知怎的就冒出句問話:是不是顧思?她也不知道怎麼就會想到是顧思,就是這種不詳愈發清晰。陸北辰告訴她:羅池他們找到了Ben,思思成了何奈用來賭命的籌碼。
顧初不知道Ben是誰,但也知道他是羅池他們都在尋找的關鍵證人,可是既然都找到了證人,為什麼顧思還受到了牽連?更重要的是,何奈為什麼拿顧思來做籌碼?就算大腦再空白,有些聯繫也就自然而然想到了,顧思曾經那麼堅決地阻止她和陸北辰在一起,應該就是跟何奈有關,可是,他們究竟是什麼時候見過面的?
陸北辰橫過手臂,牽過她的手,方覺她的手指冰涼得很,低聲安慰,“一定沒事的,羅池已經跟當地警方聯繫了。”
顧初心口突突直跳,她一句話說不出來,太陽xué也在一脹一脹地疼,腦子裡走馬觀花的是各種可能。她又想起上一次顧思受到威脅時候的qíng景,不停在安慰自己要去相信陸北辰的話,顧思一定沒事,一定沒事……
陸北辰踩足了油門,也顧不上路上的限速指示標牌。
這是他第一次的心裡沒底。
雖說剛剛在安慰顧初,但憑著他多年跟罪犯打jiāo道的經驗,他能感覺到何奈身上一種近乎可怕的歇斯底里。羅池在電話里說得不多,幾句話概括了這些天和此時此刻正在發生的事,句句在重點上,所以,每一句都像是把刀子,鋒利無比。他沒跟顧初說太多,一來她預感到顧思出事時全身都快癱了,二來他沒那麼多時間跟她說明事qíng的來龍去脈,他們需要最快趕到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