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諧扯回自己的衣服,連理都懶得理她了,轉身走開。
屋子只有那麼大,他走到哪兒和和都跟在他後面。和和大聲嚷:“你要麼好好結你的婚,要麼在你獲得自由以後來找我。現在你說你分手是因為我,卻又不理我,你究竟想怎麼樣?又想要我怎麼樣?你惱恨我說的那些話,惱恨我gān涉你的事,所以故意要讓我覺得愧疚,你認為這樣我們就扯平了嗎?”
“你該gān嗎gān嗎去。”
“你喜歡我嗎?男人喜歡女人的那種喜歡?”和和又一次轉到他的面前,直視著他的眼睛。
鄭諧轉身,她又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拖回來,“你真的喜歡我嗎?”
“和和。”鄭諧揉著太陽xué,語氣有一點疲倦,和和也安靜下來。
“你之前準備繼續念書對嗎?我送你出國去讀書好不好?”
“你這是要趕我走?”和和的眼睛泛起一層水光。
“你遠離一段時間會比較好。在外面你可以見識到很多新的東西。”
“你何必這麼大費周折呢?你不喜歡見到我,我離開這裡好了。我又不是沒地方去。今晚我就帶小寶回我家。”
和和賭氣扭頭就走。鄭諧捉住她的胳膊:“你回去也好。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走。”
和和使勁地甩開他的手,快步跑出去產,這回她沒客氣,把門狠狠地甩上。她才不管鄭諧會不會真的生氣,因為她自己已經快氣炸了。
按著和和的想法,她恨不得立即就帶著小寶跑回自己的小家去。她回房去看了看,好像沒什麼可帶的,除了小寶。她在屋子裡翻騰了一會,弄出很大聲響,連大一點的箱包都找不出一個,最後披上外套,拿了車鑰匙,抱起小寶,決定就這麼回家。
等下了樓,卻發現鄭諧坐在客廳里等她。他臉帶倦容,口氣溫和:“筱和和別耍小孩子脾氣。我讓你回家有我的理由。”
和和把小寶摟進懷裡,望著他,雙唇抿成一條線,一臉的固執。
但鄭諧不肯再多解釋一句,甚至不看她,只把目光投向她懷裡探頭探腦的貓小寶。
過了好一會兒,他說:“你晚飯吃過了嗎?我沒吃飽。去煮點麵條吧。”
她一邊燒水放面一邊懊惱著,怎麼又這樣了呢?自己真是天生的奴xing十足。
麵條在水中咕嚕咕嚕地翻滾著,和和的心qíng也亂七八糟。一件件回想起最近幾個月的這些事qíng,她藏了七年的秘密居然說漏了嘴,然後一切都開始亂七八糟,她不斷地用新謊去圓舊謊,結果把事qíng越搞越砸。她覺得愧對許多人,楊蔚琪、岑世,還有媽媽和鄭伯伯。
當然她最對不起鄭諧。她壞掉他的人生計劃,他本可以按部就班的結婚生子,結果被她失察的一句話給毀掉了;她還毀棄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印象,雖然他一起對她要求甚多,可是以前在他眼中,自己至少是乖巧可愛的,而現在,他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指控自己忘恩負義、任xing妄為而且說謊成jīng。恰恰他一向最反感說謊話。
可是她做的每一件事,分明全出於一片好意。他覺得又委屈又氣憤。
和和朝外看一眼,鄭諧已經不在客廳了。她盛了一碗麵,想起他現在的嗓子完全不能吃熱的東西,又找了更大的碗,用冷水鎮著,想讓面散熱快一些。她心不在焉地做著整套工作,一不留神把鍋里的大勺子碰落到地上,發出很大的聲響。那勺子滾燙,蹭過她的手,和和驚叫了一聲。
她這聲驚叫成功地把鄭諧引了下來。他匆匆地出現在廚房門口,只穿了浴衣,頭髮還濕著,原來他去洗澡了。
他看了一下四周,發現什麼事也沒有,又沒有任何表qíng地轉身走了,那樣子就好像她是故意的。
剛剛平靜了一點點的筱和和,被他那副無視的態度又弄得qíng緒起伏起來。
“我不生氣,不生氣。”她一邊念念自語,一邊又給自己盛了一碗麵。大概是她的手在抖,幾滴滾熱的湯水滴到手中,她又輕呼一聲,把碗重重落到整理台上。
鄭諧還沒走遠,但是這一回他連頭都沒回。
和和不知哪兒來的衝動和勇氣,她咬咬牙,一閉眼,將那隻盛了滾燙麵條的碗一下子撥到地上,正扣在自己的腳上,那隻碗掉落到地上,居然沒有動靜。
灼燒的感覺瞬間襲來時,她反而痛得喊不出聲來。鄭諧沒發現這邊有異狀,繼續上樓。
苦ròu計也沒得逞,和和又羞又憤,像孩子一樣大哭起來。
她越哭越傷心,哭到幾乎忘了痛,連鄭諧什麼時候又回來了都不知道。只知他一把抱起她來,三兩步衝到洗手間,連襪子都沒來得及給她除掉,便半她的腳塞進洗手盆里,將冷水開到最大的水流,一言不發地替她沖洗。
那場面一點也不雅觀,洗手盆里被水衝下一堆麵條。待鄭諧幫她把襪子除掉時,她的腳又紅又腫像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