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門外踟躕著,門卻已經開了,一張她有些熟悉的中年男人面孔出現在面前,和顏悅色地對她說和和小姐,外面冷,請進。
她猶猶豫豫地進門去,在客廳里站穩,低著頭喊了一聲鄭伯伯”,便只看著自己的手指了。
坐下吧,最近小諧多虧你照顧了。鄭諧爸爸的口氣還是跟以往一樣和顏悅色。
和和還是站在那兒,那個喊她進來的林秘書已經扶著她的肩讓她坐下,解釋:鄭書記來考察,順便來看看小諧的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
“我是帶你們來看看我以前住過的老房子,誰說我是來看他的?”
林秘書小心賠著笑。
和和你比我chūn節見你的時候胖一點了,女孩子家胖點好看,不要減肥。
嗯。和和乖乖地回答。她一向敬畏這位長輩,此刻因為心中有鬼,更加害怕。
鄭諧爸爸對屋子裡另外一人介紹說這是和和,我gān女兒。倩柔生前個乖巧女兒,和和在這房子裡陪著她很多年,也算補償她一個心愿。”
屋裡另一個表qíng同樣嚴肅的人恍然大悟:“哦,我聽說過,是不是林個乖女兒?
和和頭皮發麻,不知他們在說正話還是反話。
“我們原定的幾點走”
“四點半。如果您想在家裡住-晚的話……
不用,太麻煩。隨行這些人住賓館也làng費。鄭諧還不接電話?給他公司打,讓他回來,立刻,馬上!
“是。”林秘書領命而去。
和和坐如針氈,鄭爸爸的態度越親和她越覺得心慌。
她趁著去換衣服的空檔給鄭諧撥電話,謝天謝地,一次就通了。
她像做賊一樣害怕,鄭諧那邊卻-副無所謂的樣子。說他一刻鐘就可以到家。
和和下樓又坐了-會兒,眼神不時飄向牆上的掛鍾。
鄭爸爸看出她緊張,刻意找了家常話題與她聊。可是他以為的輕鬆話題,在和和眼中無疑如入學考試-般。他用非常輕鬆的口氣,非常慈祥的表qíng,徵求和和對於目前就業、物價與醫療改革的看法,十指少蘸陽chūn水生活得過且過的和和硬著頭皮把前幾日網友的嘮叨用了最得體的字眼向他匯報了-下,內心萬分後悔平時為什麼不看新聞聯播,以至於找不准敘述的語言。
她正擔心下一個考題時,謝天謝地,鄭諧回來了。和和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緊張。
鄭諧只穿了西裝,沒穿外套就進來了,恭恭敬敬地立在門口:“爸。”又面向另一位,口氣輕鬆了一些您好!李叔。兩位是到民間微服私訪嗎?”
被稱作李叔的不苟言笑的男子笑了起來:“剛剛好一點,怎麼穿這麼少?你爸為了能省下時間來看看你,連午餐時間都用來趕路,哪知你早就神清氣慡的去上班了,身體好點了吧?”
鄭爸爸板著臉說他除了腦子有病,其他地方沒問題。”
鄭諧低頭不說話,林秘書也不敢做聲,只有李姓中年人笑著勸慰:“你們這些小輩一點也不知體諒老人家們的心,連個電話都沒有,對你掛念得很,要知你的qíng況還得問別人,能不生氣嗎?”他稱自家小女兒也愛畫畫想諮詢和和幾個問題,便把和和借走,留下鄭諧父子單獨相處。
鄭諧跟在父親的身後,一直進了書房。
到了書房後就站在門口,不再向前一步。而鄭父則在書房裡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坐,拿起桌上的一本很厚的原文書看了一眼題目,那是鄭諧前幾天看的一本
鄭爸爸yīn雲密布:“關門。”
鄭諧依言把門關嚴,平靜而客氣地問您要茶嗎。
鄭父把那本原文書拿在手裡,用力地朝桌子上一拍。你有種!也夠膽!你覺得你上一件事做得還不夠難看,還沒把我氣死,所以你再接再厲!鄭諧低頭不語。
“說話!怎麼,你敢做不敢說?”
“我不是有意的。”鄭諧態度誠懇地說。
“狗屁!”鄭父一怒,連多年不用的不雅詞彙都搬出來了。“你不是有意的,都把事qíng砸成這樣了。你如果故意的,還能折騰成什麼樣。”
鄭諧不辯解。
鄭父罵了一句髒話後,火氣倒小了毀婚的理由就是這個。
“不關她的事。”
“說說你對未來的計劃。”
我想先昕一昕您的意見。萬一他爹在氣頭上,他說什麼都被駁回,那他就騎虎難下了,還不如姿態柔軟一些。
鄭父又將那本厚厚的jīng裝原文書當做驚堂木在桌上重重一拍,怒道:“你還有恃無恐了都說你比別家孩子省心,我看他們做十件蠢事也比不上你做大的一件!還一做做雙份!”
“對不起,爸。”
“給你一周時間,把事qíng都解決好!你已經對不起楊家姑娘,你敢再對不起和和,我打斷你的腿!”
“我知道。我想送和和出去念書,一年以後,等大家忘得差不多,我會娶她。”
一個月時間不到你都能玩出大花樣來,你還想等一年以後現在你就娶,馬上!免得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