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煩惱的事嗎?”
“說不上,就是覺得累。我想我得改進一下自己的工作,不然真象辛笛說的,累過老闆功高蓋主了。”
許至恆笑,雙手捧住她的臉,低頭看著她:“你太認真,如果我是你老闆,我會偷笑。可是我是你男友,只會奇怪,居然到了樓下,也不肯上去,寧可一個人在這裡chuī風。”
葉知秋在他掌中禁不住輕輕嘆息:“我只是想,我已經忙到沒能給你正常戀愛約會的時間,如果再只圖自己輕鬆,對你倒qíng緒垃圾,好象不夠公平。”
“你還真是個凡事喜歡講公平的女人。”許至恆無可奈地笑:“我猜你還會想,收自己男朋友的房租會不會很奇怪。”
許知秋好不窘迫,她當然動了這個念頭,許至恆的掌心能感覺她的臉微微發熱:“我確實想跟你說這事,你叫秘書再找個房子吧。”
“房租是公司開支,不由我個人負擔。而且我實在喜歡你為那個房子花的心血,不想你再換個房客糟蹋。”許至恆倒並不為此煩惱。
居然這個男人看出了自己為那個房子所傾注的心血,葉知秋只覺得眼睛有點酸澀,她站起身,轉過來抱住他的腰:“這樣縱容一個28歲的女人是很危險的。”
“危險到什麼程度?”他含笑問,眼神誘惑。
“我會糾纏你,有一點事就跑到你懷裡找安慰,直到你吃不消叫停。”
“我等不及想享受一下這感覺了。”
葉知秋也笑了:“那好,現在陪我去吃飯吧,哪怕你才吃過,也不許在旁邊看著。”
她似乎重新鼓起了興致,挽著他的手,帶他出了江灘,穿過濱江花園後面縱橫彎曲的老城區街道,一路告訴他:“這一帶很大一片以前都是租界區,很多建築都很有特點,辛笛家住的就是類似的房子,裡面空間很高,窗子窄窄長長,如果好好修繕一下,其實住得很有意思。”
這些街道基本上是單行線,錯綜複雜。許至恆很少開車過來,看著倒是頗為新鮮,各式西式建築和散亂的沒什麼風格的民居混在一起,偶爾又有突兀的高層建築夾雜其間,街道狹窄,沿街全是熱鬧的生意門面,有很多小餐館、髮廊和小酒吧,來來往往的行人步態悠閒。
葉知秋指著一個隱在院落中,沒什麼燈光的建築說:“那邊是一個教堂,讀書的時候,我和同學特意過江到這裡來看平安夜彌撒,氣氛很好。”想起那次qíng景,她不禁微笑,“出來的時候還下了小雨雪,我們坐輪渡過江,凍得半死。”
“現在這個季節,坐輪渡的感覺一定很好,幾時我們去坐坐。”
葉知秋一窒,隨即點頭:“好啊。過了這條街,有一家小餐館,平常客人都等著翻台,那家做的江鲶可好吃呢,我們去那吃吧。老闆姓胡,人也特別有意思,有時會坐在門口拉二胡。”
她隨手指路邊一個小小的西餅店:“這家店也做了好多年,我喜歡吃他家做的蜂蜜蛋糕。”
她平常不算沉默,可也沒這麼詳細說每一件事的習慣,許至恆側頭凝視她,她看上去並無剛才獨坐江邊chuī風的落寞,笑容掛在嘴角,表qíng生動。他的心有微微的牽痛,想,這個女人,又在說服自己開心了。
葉知秋察覺到他的注視,qiáng壓的那點酸楚突然有不可扼止蔓延開來的感覺,原來一個關切的目光也能讓自己軟弱。她雙手抱緊挽著的那個胳膊,將臉貼到上面,突然在他手臂上蹭著,隔著薄薄襯衫袖子,他能感覺到這個動作算不上溫柔,幾乎說得上有點用力。這個動作只是一瞬間,她隨即將臉移開,那個溫度和力度消失得如此迅速,許至恆幾乎以為是個錯覺。然而她仰頭對他微笑了,笑意從眼底流出,眼睛中有晶瑩光芒閃爍,她輕聲說:“謝謝你下來陪我,至恆。”
許至恆抽出自己的手,用力摟緊她,同樣微笑:“如果一定要客氣,那我要說,謝謝你讓我陪。”
第23章
葉知秋說的要改進自己的工作並不是隨口一說。她在索美時,因為有一個嚴格的制度和一個明察秋毫的老闆,所以習慣了把自己的工作考慮周全並負責到底。可是信和的qíng況顯然不是這樣,她修訂的制度並沒得到有效執行,她的負責倒是有效地讓上面的老闆娘放手,下面的銷售經理樂得不負責了。
她召集銷售部門開會,幾個銷售經理先到會議室閒聊著,說的大半是行內的八卦,她走到門口時,正聽到他們說到曾誠。
“曾總厲害呀,聽說不聲不響就離婚了,不象妮娜的胡胖子,鬧離婚鬧得灰頭土臉,公司弄得一塌糊塗,硬生生把個牌子給做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