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1 / 2)

高翔只得放下工作,帶著秘書一起去勞務市場物色保姆,好容易找到合適的人選,隔一天才能過來。

陳子惠獨自看護了兩天,沒能完整睡上幾個小時,已經jīng疲力竭,高翔心疼母親,qiáng行將小chuáng推到自己房間,讓她去睡一會兒,由他代她守著。

房間裡異樣安靜,他盯著童chuáng里的孩子,那個面孔只桃子大小,雖在睡夢中,淡淡的眉頭也皺著,加上向下扁著的小嘴,一副標準的不開心表qíng。他沒法從這張臉上找出可供聯想的遺傳特徵,卻想起了在鎮衛生院裡那個抓住他衣襟不肯放的手,以及那個蒼白慘澹的面孔。

他們全家人都被孩子的病qíng纏得喘不過氣來,還來不及cao心怎麼給這孩子取名。大概是從陳子惠開始,都順口叫他“寶寶”。可是孩子會長大,總需要一個正式的名字。一想到自己曾咬牙對左思安擔保不讓孩子姓陳,高翔禁不住嘆了口氣。

仿佛感知了他的煩惱,那個睡得好好的嬰兒突然小手一掙,哭了起來,他趕忙伸手輕輕拍他,可嬰兒越哭越凶,面部跟手足立刻出現紫紺,他頓時嚇得手足無措,想抱起他,觸到那個小小軟軟的身體,卻又不知道從何下手。

陳子惠聞聲披衣過來,抱起孩子輕輕呵哄著。

“這樣子也太嚇人,要不要去醫院?”

他搖搖頭:“醫生說了,在手術之前,這些症狀是不可能緩解的,去醫院也沒用。”

那個聲嘶力竭的哭號在陳子惠的安撫下總算漸漸平復,餵他吃過一點牛奶以後,她重新將他放回chuáng上,憐愛地看著他,“你看他的鼻子,又高又挺,跟子瑜長得一模一樣,這是陳家人遺傳的,你的鼻子也是這樣的。”

他皺眉,“根本還是一團ròu,看不出來。”

“胡說,他明明……”

“好了好了,你過去休息吧。”

陳子惠不肯走,“等滿三個月能動手術就好了,唉,也不知道手術安不安全。”

“別自己嚇自己。媽,明天我去租一個大點的房子,請兩個保姆換班,不然你身體會吃不消的。”

陳子惠還是不同意,“租房子不方便,我打算去買一套大點的房子。不過保姆畢竟是外人,不可能對寶寶像我這樣上心,請再多我也丟不開手。我沒事的,子瑜小時候也是個愛哭鬼,我一坐下來他就開始哭個沒完,我只好整晚抱著他走來走去。”

她又提到陳子瑜,高翔只好沉默了。

“你是不是跟你爸爸一樣,怨恨我在你小的時候一心照顧子瑜,根本沒管你。”

他搖搖頭,“別提那些事了。”

陳子惠怔怔看著他,“以前你爸爸一跟我說這話,我就說兒子都不計較,從來不提,只有他心眼小。他說你不提不代表不介意,看來真沒說錯。”

高翔捫心自問,他沒有耿耿於懷,但也確實不是完全不介意的。只不過他已經是23歲的成年男人,陳子瑜更是已經死於非命,成為壓在他們全家心上的沉重yīn影,他根本沒有理由將那個介懷再拿出來跟疲憊的母親討論。

“你太累了,趕緊去好好睡一覺。”

1997年的新年在忙碌與擔憂中過去,高翔試著想修補與女友的關係,然而孫若迪終於肯接聽他電話時,他卻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這個yù言又止的態度,在孫若迪看來當然完全沒有誠意,她負氣掛斷了電話。

他知道最好見面談,而且孫若迪個xing溫和,他一向有說服力,不難哄得她回心轉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提不起jīng神做進一步爭取了。

他的車經過徹底清洗,靠墊也換掉了,然而每天坐進去,他總疑心仍能聞到淡淡的血腥氣。他不知道這算不算無法走出某種影響,讓生活回到正軌的心理在作怪。

左思安的生活能恢復正常嗎?這個念頭時不時會浮上他的心頭。

這天下午臨近下班時,高翔在辦公室里處理工作,突然接到於佳打來的電話,“高翔,麻煩你現在馬上去我家看看。”

“出了什麼事?”

於佳的聲音急迫得有些尖利了:“我現在在H市,單位派我開一個很重要的會,實在沒法推掉,明天才能回。小安昨天還有些發燒,我要帶她去醫院,她堅決不肯,今天早上我讓她吃過藥才走的。兩個小時前我就開始往家裡打電話,電話一直占線。我怕小安會有什麼事,對不起,我不能托別的人,只能求你幫我過去看看。”

他問清地址,匆匆開車趕了過去。

左家住在中山路的宿舍區內,他好容易在一大片外觀相似的舊宿舍區樓房內找到於佳說的地址,上了三樓後,他反覆按響門鈴,又直接敲門,都一直沒人應門。他打於佳的電話,“於老師,小安有沒可能出去?”

“她動完手術還不到一個月,身體很弱,怎麼可能外出?而且她一直處於抑鬱狀態,根本沒流露出想出門閒逛的意思。要不你去找個鎖匠上來把門打開吧。”

高翔試著再按一次門鈴,依舊沒有反應,他正要轉身下樓,門卻突然打開了,左思安頭髮凌亂地披散在肩頭,穿著一套粉藍格子睡衣,一雙毛茸茸的粉色拖鞋,手裡抓著一個布制小熊。她不僅恢復了小女生模樣,而且帶著過份標準的孩子氣,讓高翔有些哭笑不得。

最新小说: 绊惹春风(双重生) 和哥哥的恋爱日记 香山浔风 卷子 「猎人」在杀你的365日 潘塔斯女神(NP) 碧霄(NPH) 星星福利院养娃日常[美食] [综影视] 注定早亡的我在经典影视中反复横跳 玩游戏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