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鑑商指了指素珍,對方立下領人走到她面前。
她擱下碗筷,淡淡看向這個不速之客。
這人她認得,司嵐風。
今兒真是熱鬧,宋洋之後是他,什麼風將他這風也chuī來了?
男人饒有興致將她打量半晌,方道:“在下司嵐風。”
“久仰。”素珍亦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34回chūn?
“李公子是個有趣人,這別人都坐著用膳,李公子卻站得穩當,兄弟請公子喝一杯,如何?”
他瞥她桌上劣酒一眼。
素珍心道,史鑑商難得請客吃飯,就別指望他能給配什麼檔次了,喝不死人就行,她好杯中物,如今開源節流,喝酒什麼的自是省下,能有摻著水的酒喝已是高興。她只是笑道:“等哪天司公子也吃了板子,便能如懷素般有趣了。”
司嵐風一怔,他帶來的人立時對素珍冷目而向,司嵐風卻內斂得多,哼笑一聲,低頭在她耳邊道:“聽說公子曾在那位李公子手上遭了rǔ,可有興趣和司某jiāo個朋友?”
有人當晚在這客棧里看到了李兆廷,雖誰也不知她和他那晚到底聊了什麼,但二人見面一事卻傳了出去。魯淮二縣相鄰,人們猜測她認識李兆廷,是她邀的他,讓他代為引薦權相,後她不曾出現在相府,自是被李兆廷拒絕了。
司嵐風是個比她還懂得敵人的敵人就是我朋友道理的人,素珍懂他心思,也踮腳在他耳邊道:“是不是咱們jiāo朋友了,司公子便將懷素引薦給七王爺?”
“懷素也知,此事現下棘手,七爺是公主胞兄,自是要照顧些qíng面。待為兄他日高中,懷素還愁無重用之機?”司風略略一頓,回道。
果不出所料,他怎會平白替自己增添一名敵人,他看中的是她和李兆廷之間的“嫌隙”,日後他和李兆廷若都進三甲,她給他當嘍囉去整李兆廷絕對給力。素珍一笑,說:“李兆廷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你呢。”
這次並非咬耳朵,人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司嵐風臉上擱不住,盯她一眼,一聲冷笑,很快便離開了。
冬陽高掛,門外天氣正好,素珍也想出去逛逛,走到門口,只聽得無qíng淡淡道:“你便不怕他暗地裡使什麼yīn招害你?”
她笑笑道:“我現在出什麼事兒,人人都會將帳算到公主頭上,司嵐風深諳此理,他不敢。至於以後,我自是要死的,誰來下這個手又有什麼差別。”
出門前,小周低聲說:“聽說翰林院歲末會招收役員。”
小周說的素珍也聽客棧里的考生說過,這些天甚至考慮過它的可行.xing。
帶著冷血在街上閒逛,看到一家醫館,想起爹爹往日說過的奇聞雜談,她心裡突然隱隱有了個計較,卻聽得冷血道:“珍兒別難過。若你決意留在京師,我們也並非完全沒有辦法了。我記得老狐狸說過,這京師里有一處秘所,名喚回chūn堂,剜皮削骨,可替人改換容貌。那幾名小子方才不是說六扇門要招收捕快嗎,我設法將這家醫館尋出來,讓他們替我換副容貌,然後由我去當捕快,咱們伺機再動,我gān活養你,那樣我們也不需再必為生活上的開銷而煩惱,你每天都可以喝酒吃ròu。”
☆、35宮裡的秘密賭局
沒想到冷血竟和她想到一處去了!但若要換張臉皮徹底躲開連欣再考,那應當由她來。身.體髮膚受諸於父母,她不能讓冷血受委屈。當然,現下她自是不會告訴他,否則,到時便無法搶在他前面了。
抱住冷血手臂,素珍示好的在上面蹭蹭。
冷血臉上突然變得紅撲撲的。
素珍奇怪,今天不熱呀。
回chūn堂,那會是一個什麼地方?
凝向遠方皇城方向,她輕輕一笑,這條路走得真辛苦,但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棄。
面對失利,她已開始學會怎樣去面對,去想那就是一場過雲的雨。
*
沒想到,回到客棧,事qíng又生了變數。
史鑑商jiāo給二人一封信,說是方才有人托他轉jiāo,又仔細jiāo代對方說若有回函,可jiāo與他,對方明日來取。
史鑑商一雙jīng明眼寫著鄭重,對方必定給了他好處。
素珍低頭一看,只見信函以朱蠟嚴密封口,函上字跡遒逸,寫著“李公子敬啟”。
信內似裝有一物,腹間位置突突鼓起。
這次,又是什麼人?她初到京師,認識的人並不多,又是這等風急雨驟時節,會是誰給她這一箋?
素珍心下一緊,冷血也猛地蹙了眉。
問及送信人,史鑑商說,是名住在附近的小孩。
連侍從也不派,信主人分明是有意隱瞞身份。
二人回房迅速將信拆開,一陣蘭香幽然撲鼻,一枚jīng致美麗的翡翠扳指從信中跌出,信上小楷,揮灑入目。
懷素君見信鑒:
君彼日刑場所為,乃吾yù為而無論如何不敢亦不可為之舉,白衣欽佩之。君或未可知,君已身陷惡局,非只公主之迫,實不知由何人發起,宮中各大人物已設下賭局,賭君屈於公主或否,將於何時認輸,此一賠萬之局,無人買你能贏,驚聞天子亦已密悉此事,並無阻撓……
萍水相逢,一見如故。若君亦同,則請信白衣。隨書附上翡翠斑指一枚,君可持此物至逍遙侯府,請霍侯助君秘密離京。霍侯乃白衣故友,見此信物必設法助君。
君雖鴻志,然上京再非可留之地,只怕來日大禍。此一別,後會無期,白衣祝君一生平安。
白衣
看罷信,素珍不禁擁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