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一遇,離別匆匆。她給那個女扮男裝的姑娘起了個名字——白衣。今日,對方有所顧忌,並未透露名姓,不意卻用上“白衣”二字。
原來,世上真有一種遇見,叫做惺惺相識。
冷血道:“事qíng已完全超出你我想像了。若白衣所言屬實,這宮中的人都參與了進去……不知這位姑娘是什麼身份,竟連這些秘事也知道。”
素珍拈緊信箋,“這信里說的可不是一般百姓能知道的事,白衣若非權貴家眷,便是……宮中人!”
她說著也是暗自心驚。
各色大人物,連玉,連玉也……若真如白衣所言,連連玉也關註上此事,事qíng的發展將誰也不可預料,冥冥之中,竟不知是她糾.纏上這個皇權之地還是它早已用一張大網將她網住,慢慢收緊。
☆、36替我也買一注
冷血雖如她一樣,對白衣身份大是好奇,但很快掠過,只低了聲音問,“你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按原計劃秘密離開客棧,在京中尋一處住下,密訪回chūn堂,還是如白衣所說,向霍侯求助,暫且遠離京師?”
素珍不曾想到白衣居然和霍長安有jiāoqíng,而且只怕jiāoqíng匪淺,當日雖只和霍長安略打jiāo道,但若說到相求,霍長安確是這京中大人物里她唯一能求的人了。
冷血道:“既然白衣和霍長安jiāoqíng匪淺,你說我們能否直接找霍長安幫忙?直接搞一張座位籌?”
她搖頭,“不行,他是太后的親侄子,連欣的表哥,此前法場沒有過多為難我們已屬不易,衝著白衣面子,能安排我們跑路已是仁至義盡,再說,我不能連累他。”
霍長安,霍長安……
她心裡突然升起絲奇異感覺,似乎想到了什麼,卻又無法抓住——盯緊書信,隨口問冷血,“你怎麼說?”
“那白姑娘所言不差,珍兒,我們還是先去找霍侯,暫時離京,待時日稍過,我便帶你回來考捕快——”
他話口未完,她將信往他懷裡一塞,“收好,我去跑兩個圈,想點事qíng。”
冷血黑線,她已奪門而出。
三圈下來,她站在月光下,伸袖緩緩擦去額上汗水,朝樓上闌gān邊處的冷血送上一個大大笑臉。
冷血以為她又哪裡不對勁,手在闌gān上一撐,便要躍將下來,她朝他搖搖頭,眯眸看向夜幕。
嗨,連欣,這一局,她還沒輸。
雖成敗難料,但她已想到辦法!
她給白衣回了一信。
白衣:
來信大恩,銘記於心。隨書附上銀子一兩,宮廷博弈密局,請小姐在開考之日替懷素也秘密買進一手,只買懷素能順利應考。此一賠萬之局,若僥倖能勝,所得錢銀盡歸白衣買簪花兒戴。
此一別,望再見期。彼時,懷素請白衣喝這上京里最好的酒。
李懷素
其後日子,素珍不發一語只當什麼事清也沒發生過繼續看她的書,用錢也越發緊縮,出乎意料的是史鑑商卻主動給她提供伙食,只收住宿費,說是她提攜了他的生意。
飯菜不算好,但好歹能混個溫飽,也有些酒葷。
這天吃飯,素珍蹦過去低問史鑑商,“這些日子以來,誰替我付的飯錢?”
史鑑商明顯吃了一驚,眼色閃爍的瞪了她半晌,方臉一板道:“李公子,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酒菜明明便是本老闆舍與你。”
她道:“你不說,我就不在你這住了。”
史鑑商一驚擺手,壓低聲音道:“可不是那天那位木公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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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竟然是木三
問木三下落,史鑑商卻說不知道,目光不似扯謊。
素珍微微一震,倒也難為木三,不動聲色予她溫飽之餘,還照拂她面子。
問罷yù蹦走,史鑑商一把拉住她,yīn森森道:“你小子怎麼覺察出來?”
“若是您老人家,至多便是第一次請我的檔次,這些天的飯菜並不太差。”
“早知我便按足那木公子的吩咐做,仍是給你配那天的菜,哼。”
她聞言又是微微一怔。
木三原是這般吩咐?
這男人考慮周到,本來她絕不至於發現,卻是史鑑商沒喪盡天良,拿了木三的錢,給改善了伙食。微處見大,木三是個深謎。
看史鑑商將算盤撥得咯咯響,她笑道:“你老人家也是個好人啦。”
史鑑商chuī鬍子瞪眼,“第一天那頓真是我請的。”
她點頭,朝他一揖。
心裡舒坦,真沒什麼芥蒂,史鑑商待她已是不錯。像那個女官說的,這世間看熱鬧的人多了去,相惡的,冷漠的,純粹圍觀的,帶著憐憫的,懷著目的出手相助的,不求回報的,中間那種,便是大多民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