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攜冷血去了霍府。
今天已是考前最後一天。
求見霍候,倆門房看二人衣飾普通,便先有了幾分輕蔑之意,道:“霍候此時正早朝呢,再說,公子不知這侯爺可非誰都能見著,如此,豈非乞丐賤民也可隨意闖進來?”
她按住神色一變的冷血,也不和這兩人計較,將斑指掏出,只笑道:“這是霍候之物,煩勞jiāo與府上能說上話的人,一般奴僕狗眼可不識這東西,便說魯縣李懷素求見。”
兩個門房人一聽要怒,當目光落到斑指上,又都有些吃驚。
素珍心想,這東西華貴,和他穿著並不相襯,只是好東西便是好東西,便是這等人也是識得的。
對方遲疑著,終於,其中一人將東西接了過去,進門稟報,留下一人盯住她。
未幾,那門房領著一人匆匆奔出。
其後那人,看模樣應是府中管家。
他眼中有著jīng明的探究,禮貌卻極是到家,對她微微欠身道:“不知李公子此物從何處而來?”
素珍還禮,也不多話,只說是一個朋友所贈,讓她有事可找霍候。
管家略一沉吟,請她進去稍坐,說霍候不久便回府,他接著又斥了那倆門房幾句,說怠慢了貴客。
那二人早已驚懼,此時只唯唯諾諾向她致歉。
此斑指竟如此恭敬,素珍心裡越發思慮白衣的身份,還有她與霍長安的關係。
最後,她婉言謝絕了管家好意,只道還有急事在身,又對他提出一個請求。
管家聽罷這古怪要求,臉上有些發愣,卻不露一絲鄙色,立下便道:“這便為公子置辦。”
☆、38夜訪權府
待得他折返將東西jiāo與她,她又將一封書函與他,讓他轉jiāo方攜冷血離去。
到得無人處,冷血一把拉住她,斥道:“你到底在搗什麼鬼?公然問人霍府要禮物?還不讓人小瞧了去?”
素珍把玩著禮盒,看著盒上角處那個筆勁凌厲的“霍”字,大周名門望族送禮興用自家訂做的禮盒,好顯貴氣。
她方才問管家討要了一株上好人參。
她吐吐舌道:“這小瞧我的人多了去。”
冷血看她模樣似是想起李兆廷,白她一眼,便攜她回客棧。
*
晚上,二人去了吏部侍郎高朝義府邸。
高朝義便是此前將冷血准考證換了的人。
登門拜訪卻遭人轟,她其實早有預料,和冷血相視一笑,冷血帶她走後門去了。
抱她躍進後院,二人隨手逮了個人“問路”,很快便找到高朝義臥室。
高朝義看到二人,吃了一驚,隨即冷笑道:“你們要做什麼,擅闖官宅,挾持朝廷命官可是大罪,即便我將座位籌開給你們,沒有尚書大人的印鑑,你們明日也絕對進不了國子監考試。”
他雖未見過她,卻已猜出她是誰。
這人也不過三十上下,和木三相去不遠,卻絕不是個省油燈,眉眼俊秀,一派城府,語氣gān淨利落,也難怪如此年紀,便在吏部擔任職要。
素珍心裡想著,臉上是一貫的笑意,“我們可以挾你過去bī尚書蓋上官印。”
“第一,尚書大人不會這麼做,第二,即便大人顧念高某,肯借出印鑑,此事一了,明日你還是進不了國子監。難道李公子將尚書大人也挾持了。公主是金枝玉葉,可給你保證。這考場上卻還有多部尚書,有嚴權二相,太師顧大人,此上,還有皇上!”
高朝義一字一句道來,音韻從容。
素珍聽罷仍是笑道:“高大人說的好,但高大人便不怕……懷素一個老羞成怒,將你殺了?”
高朝義一聽便笑,眼裡閃過一絲諷刺,“李公子眼裡沒有殺意,一個想考取功名的人,一個有著**的人,不會輕易犯下殺害朝廷命官大罪,否則,你必死無疑。”
素珍擊掌,“所以,懷素此次不是來挾持人質,更不會傷害高大人,只是……想告訴高大人,懷素得權相厚愛,是權相讓小人來向高大人來取座位籌。”
高朝義聞言微微一震,隨即抿唇笑道:“歐,李公子真會開玩笑,莫不是想這籌簽兒想瘋了?權相若許你籌,派人至高某府邸一趟便可,何須你如賊一遭?”
素珍聳聳肩,笑道:“嗯,高大人既說此是玩笑,就是玩笑吧。權相近日為顧姑娘和科舉之事勞碌,是懷素自動請纓,不勞他座下人力。難不成在高大人看來,權相之威信到底不如嚴相?還是說高大人本便和嚴相相近?也罷,懷素這便回相府捎個信兒,只好勞駕他老人家派人到到大人府上走一趟了。”
“一派胡言!你試著走近權府看看,不報姓名,權相從不見無名之輩,報上姓名,衛兵還不將你攆走!跟本官來這套,你還嫩。”
又一個罵她嫩的,帶著高朝義的諷笑,素珍攜冷血離去,逕自去了權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