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著複雜的小心思出了門,這一天,她和人有約。
一個重要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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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煙卻知,連玉的病並非全假。
因為孝安找她,談了一次話。
這談話的內容,饒是她覺得自己慣見風làng,在後宮中雖受寵,卻亦將各段關係包括和慕容缻都相處甚好,此時,才知在孝安面前,她有多淺薄。
親政未久,連玉這些天幾乎沒怎麼合過眼,忙著批閱國喪其間積壓下的奏章,昨夜又在寒霜中陪了顧雙城一晚,便是鐵打,也挨不住。這天起來見咳嗽,太醫一診,卻是染了風寒。不過,他到底年輕,又練過武功,底子極好,只是小恙,遠未至於到上不得朝的境況。
他是藉故不去,但病卻總是病了。
孝安本便不喜雙城,雖說連玉與權非同之間決裂只在早晚,但雙城卻恰當了導火索。
如今,雙城更讓連玉染病,她焉能不怒?
可她不願親手去做讓兒子傷心的事,是以,便要借他人的手。
孝安要她設法將雙城趕出宮。
這個醜人,不能由慕容缻來做,慕容缻是孝安親侄女。
放眼整個後宮,數她最為得寵。
雖說她是魏成輝的女兒,但這個父親從沒愛過她,她是他其中一房的女兒,她娘親至於他,是玩物一般的存在,若非連玉將她討進宮,她不過是個不受寵的魏家小姐。
魏成輝不是等閒角色,城府之深,斷不會為她得失連玉和孝安。
是以,孝安並不怕得失魏成輝什麼。
若她做下傷害顧雙城之事,她和連玉的關係勢必陷入緊張。
若不為,日後後宮日子只怕難過。
孝安何其厲害,早有暗示,這事,又不能和連玉說。
這事,她必須好生權衡,不能有任何差錯。她不允讓任何人毀掉連玉和她的qíng誼和關係。
霍長安和孝安親近,常到其寢宮請安,她有時到孝安那裡走動,偶有得見。進宮以後,本已和這個男人再無jiāo集,和懷素一見投緣,莫愁一案,知其受挫擔心,終忍不住托暗下霍長安帶信出去,在信中說了幾句安慰的話。
很快便接到懷素來信,說想見她,請她喝酒。
懷素是個豪慡人,她總覺得,他不陌生。她常想,若她有個親弟弟,該是他這模樣,聰明、善良、帶點痞子氣,到處招惹人,喜歡請人喝酒。
雖想親手照料連玉,慕容缻和其他宮妃既已領了此差,她不好過於搶爭,心頭事重,索xing出來走一走,見見懷素。
連玉待她極好,准她不時出宮回府探看娘.親。
故地重遊,想那時懷素尚未中狀元,他們在這“撞緣客棧”初見,如今懷素高中,仍約她於此,真是緣份一場。
攜湘兒進去,卻見李懷素已坐在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左顧右盼。
見到她,眼睛一亮,一揖到地,“好姐姐,小生這廂有禮了。”
無煙噗嗤一笑,又見他和店中客人一樣,緊緊盯著她看,但眼神清澈無垢,絕無其他男子猥意,心中益發喜歡,又聽得他贊道:“姐姐真好看,像個仙女一樣。”
她今天,一身女裝。
這少年調皮,此前回信說賭局贏得的銀子給她買簪花兒戴,不著墨的道破她是女兒身。她既有心結jiāo,這次索xing穿了女裝,以原來模樣示人。
兩人坐了下來,知她愛潔,懷素立下去給她和湘兒洗燙茶具,向來xing子冷淡的湘兒倒不好意思起來,這懷素今日身份不同往日,又得天子恩寵,連忙將活搶過,只讓兩人jiāo談。老闆史鑑商滿面紅光親自過來招呼,懷素讓他上最好的酒,他答應一聲張羅去了。
懷素也不怕生,脆生生的竟直接便問姐姐可是有心事
☆、96如煙
她以為懷素會問她身份姓名,不曾想,他沒有反察出她心事。
她一訝,一笑反問,“你我既結jiāo一場,我知你名姓,你為何不問我身份?”
懷素答道:“姐姐願意與我說,自會與我說,若是不願,必有你難處,我何必多問?”
無煙微微一怔,心想這少年這般心.xing,難怪連玉和霍長安都喜歡。她緩緩頷首,苦笑道:“我模樣竟如此難堪,教你一眼看出?”
懷素搖頭,“姐姐是聰明人,只是沒想對懷素隱藏什麼,說來謝謝姐姐信任,否則懷素斷斷看不出來。”
“懷素才是明白人。”
無煙心下微嘆,她是皇妃,雖說兩相磊落,終不宜如此直面結jiāo,否則一旦傳出去,於誰都是禍害,只道:“白衣心裡是有些事。”
卻說素珍這人,對無煙的好感只比無煙對她的更深,聽無煙這一說,不由得立刻便問:“姐姐若不嫌棄,可說與懷素聽,懷素若能說出個什麼歪理主意,自是好,若不能,也可替姐姐分擔分擔。”
無煙看他模樣真切,竟不想瞞她,笑笑道:“我夫婿近日納得一女,極是……妖媚,嗯,我婆婆不喜,卻不想傷及與我夫婿的感qíng,夫君寵我,是以婆婆要我設法將這女子趕出府去,說由我來動的手,夫君不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