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李懷素更是記恨,那個小賤.人憑什麼得到這麼多人的愛護!
無qíng,無qíng……你好!
身上xué道被解開,她猛力抖落臂上的蟲子,縮到chuáng角,哽咽著道:“我發誓,我日後,再也不敢為難李懷素,否則……”
無qíng聽她一字一句說完,慢慢撐著chuáng沿起來,拿起拐杖支撐著腿腳,往門口走去。
“無qíng,你回來,我有東西給你看,關於李懷素的。”
他走到門口,冷不妨背後傳來冷冷一聲,他心下一動,緩緩轉身,一陣遽風自肚腹擦過,隨即腹部狠狠一痛。
他一掌將連欣擊開,連欣撫著心口,跌倒在地,抿唇低頭,只見一枚匕首深深釘刺進肚腹,白袍半縷染紅。
她拿起桌上剔削果皮的刀子捅了他一刀。
連欣坐在地上,卻未覺身上疼痛,不禁一震,又見前方男子緊緊盯著她。
她終覺大駭,竟連叫也叫不出來,哪知,他一聲低哼,伸手將刀拔出,扔到地上,只輕聲道了句“連欣,請記住你的誓言”,便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拄著拐杖,開門出去了。
她以為他會殺了她——
☆、184宿敵(7)
眼看著他捂住腹部一言不響的出去了,連欣迅速跑到門邊,張眼探去……
果見他當真是越行越遠,她慢慢退回去,害怕過後反而有些惘然。
他會不會死掉?
死掉也是活該,誰讓他對她這樣卑劣,為李懷素出頭!
可是,為什麼有人能這樣為李懷素淙?
受了這麼重的傷,也不殺她,只讓她信守承諾。
從來沒有人這樣待我……
她突然頓住,坐了回去,拿起方才沒有喝完的酒灌了幾口,又想:母.後會這樣待我麼,可她似乎更看重六哥……六哥會這樣像無qíng待李懷素那般對我麼,不,不會的,他是皇帝,怎會輕易涉險……九哥和我玩得也不錯,可他…綏…
沒有人喜歡我……六哥也討厭我了……
這世上沒有人會這樣待我。
可這無qíng他不是李懷素的手下麼,難道他也像六哥一樣愛著李懷素?
宮裡內外的人待我好,只因為我是公主……
她想著,只覺重壓在心頭那股悶氣更深,酒壺剛才打翻了,酒水都傾瀉出來,她出去喚人又傳了些酒,低頭猛喝。
喝到迷迷蹬蹬的時候,眼淚也凶了起來。
原來,這些年她都像個傻子一樣,自以為威風,可即便現在死了,也不會有人替她傷心,替她流眼淚。
“公子,看你也喝了好半天了,可需我找幾個姑.娘過來服侍?”
她正傷心,卻見那老鴇攜著一個guī.奴款款步進來,陪著笑臉詢問。
這下不啻火上澆油,她立下狠狠指著門外道:“方才我喊叫也不見你們幾個***.才來救命,現下弄錢倒是來得殷勤,給我滾,再多話將你二人的舌頭割下來餵狗去!”
那老鴇看她半天不點姑.娘相陪已是不悅,如今被她一喝,當下也冷了臉,兩人近對,她看得分明,這人蛾眉黛黛,臉上肌膚白皙滑膩,哪裡是個男人,分明是個喬成男裝的女娥!
她立下變了臉色,冷笑道:“要不要姑.娘隨公子便,公子也用了不少好酒了,先把這些酒水帳單結了罷!”
連欣冷冷一哼,伸手去懷裡掏錢,可她哪裡有什麼錢——她是公主,出門自有奴.才帶著銀兩,今日又是臨時起意找了個驛館僕人命其除衣改裝,更不可能戴著銀兩,莫說銀兩,這身上連一件值錢的東西也沒有!
那老鴇看她半天也掏不出點什麼來,心道這人乍看容貌氣質俱佳,可竟是個白賴!
當即命guī.奴將她抓住,親自搜身。搜了半天,連欣醉醺醺的手舞足動,尖叫掙扎,什麼抄你滿門,滅你九族皆都叫喊過,可橫豎就是搜不出一枚銅板來。
“嬤嬤,怎麼處置這妞兒?將她押回家取錢還是——”
“是我看走眼了,你看這死丫頭身上一身粗布衣裳,不過生得甚好而已,哪會有什麼錢財!本來倒怕是個有錢小姐冒充男子來尋些樂子,可你說尋常那些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即便改個男裝來此見識見識,也斷斷不會是此等粗濫衣裳,聽她口音,許是外來之人,來我們岷山謀生罷,既非有錢的主,又是個外地人,那就更不必顧忌什麼,倒幸虧……她是個女兒身!”
那guī.奴話口未畢,已被老鴇凶聲打斷,她分析著,很快又綻出個極大的笑臉,伸手便往連欣臉上摸去,“可這等容貌,這細皮嫩ròu滿身馨香的,比我們的頭牌還要嬌艷幾分,倒也坎堪將抵了這酒錢去。”
她說著一手拔下連欣發上簪子,只見一頭柔美青絲如瀑煙雲般鋪陳而下,笑意更甚,又往其胸.口一探,兩相之下,更確定了她是名不折不扣的妙齡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