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qíng和小周不意有此番周折,都臉色微變,無qíng一頓,道:“你還是去看看懷素吧,她出去尋你了,連欣那裡jiāo給我。”
冷血嘴角本緊緊繃著,聽到“她出去尋你了”,眸光方才稍稍見柔,他提氣一掠,身影很快消失在檐瓦上,小周也不由得低聲贊了句“好俊的功夫。”
語罷,卻發現無qíng也已不見了蹤影,他眼皮一垂,“死瘸子走得倒快!好人?兩個只怕都不是好人。”
*
連欣回到自己房間,那李懷素對她不懼不怕,連玉更是對她不理不睬,她只覺好生傷心難過。
想尋酒喝,又不敢,只怕讓連玉知道後更為生氣,她素來是我行我素慣了,略一思索,喚了個僕役進來,讓他把衣服剝了,自己穿上,喬裝成男子出了驛館。
轉過一條長街,也不見一家好酒樓,卻不知此處乃是辦公重地,官府不讓好酒家建於此,以防被人說公務員yín.奢。
她走了好一會,方見一片酒樓食肆,街頭是一處煙花地。以前早就在宮裡聽過這等風月場所,不免心生好奇,可身份使然,自是不能隨意出宮去看,只在裴奉機案子裡見過,然那處早便被布置成公堂,自不見鶯燕繁喧,如今見著便想進去一探究竟,反正裡面也有酒喝。
此時日已過午,幾近傍晚,正是這些地方準備鋪陳營生的時間。guī.奴攬客,姑.娘濃妝艷抹綻著笑意從樓內逶迤而出,各式男子開始絡繹不絕。
然而,那些個女子一近身,連欣便覺得厭煩,心道哪像九哥說得有趣,便要了一個廂房,獨自悶酌起來。
酒未過酣,忽有人在外敲門。
她喝得xing.起,立下便喝道:“本宮……少爺說過,不用人來侍候,明白了嗎?滾!”
“不,你正需人侍候。”
來人輕輕吐出一聲,一下推門進來,動作gān淨利落。
她一看,卻見這來的竟是那李懷素手下的一名捕快——那個她平日便頂頂討厭的男子無qíng,更是怒不可遏,唇一抿,吐氣如霜,“瘸子,滾出去!”
“恕難從命。”
無qíng淡淡而道,手一揮,勁道到處,兩扇門倏地合上。
他緩緩向她走來,眼中寒氣如花盛放,帶著皚皚蕭殺,一張臉俊爾到極點,也冰冷到極點,倒真真應了他的名字。連欣這時方知害怕,那恐懼便像從心底滲出來似的。她記起,他曾執劍削斷過她的發。
她打翻酒壺,一下站了起來,渾身都打著顫,“你想做什麼?”
“你對懷素做了什麼,我便對你做什麼。”
男子緩緩答道,眉梢甚至帶著一絲笑意,連欣更驚,雙手握著桌沿,“死瘸子,你別胡來……我什麼也沒對那小賤.人做過。”
“小賤.人……”男子微微一怔,“你知曉了她的身份……”
連欣卻絲毫沒細究出他話中的古怪,只是連連後退……最後她大叫一聲,意圖繞過桌子向門口衝去——
男子雙指一彈,一片碎瓣從她身上跌落。
連欣只覺喉嚨一啞,再也發不出絲毫聲音來,她明白是被點中啞xué了……她很早以前就知道,這個瘸腿男人武功厲害的很,能在天下少有敵手的晁晃手下走脫,還削了她的發。
她撫著頸脖,害怕得淚水都出了來——但很快,她被下一個恐懼湮沒,他拄杖來到她面前,單手便將她攬起,隨之將她放到chuáng.上。
她手足亂蹬試圖掙脫,他輕輕一拂,她竟半身麻痹,一動不能再動。
他將拐杖放到chuáng.側,盯著她看了片刻,忽而一手扯開她的束腰,撕下她雙袖,露出一片滑膩白嫩。
還在國子監的時候,她便被他一劍削去髮絲,心底一直對這男存有恐懼,如今……他想做什麼?
淚水大顆大顆從眼裡滾下來。
無qíng似知她所度,眼中分明閃過不屑,手指觸上她身體一剎,他譏誚道:“哪怕是這裡最骯髒的姑.娘,都可能讓我產生興趣,唯獨是對你……想讓我.cao我還嫌委屈自己。”
連欣心中屈.rǔ難堪,可除去眼淚涌得更凶,她什麼都不能做。
無qíng從腰間掏出一個錦盒,將之打開。
她渾身僵硬,只見盒中蠕動著幾隻軀gān紅黑帶著薄翅、形相鮮艷的蟲子,她無聲嘶叫著“不要”,他卻將蟲子傾倒在她雙臂上,那不知是什麼蟲子,在她臂上翻滾蠕動,還扑打著紅翅,那翅極輕,有些竟掉到她手上,她本就害怕,只覺這qíng形噁心yù吐,驚懼莫名,卻不妨這東西尾部有刺,一刺刺到她肌膚上……
一時,就像千條萬條蟲在她全身同時蠕翻、竄捅,不是痛,而是巨大的瘙癢,比鞭子抽打到身上還要難受萬倍。若非她xué道被點,必定滿chuáng顛滾。他卻依舊靠坐在chuáng欄,冷眼看著她眼淚鼻涕一起出來。
“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好痛苦,放了我……”
她嘶聲求饒,哭得淒涼,他卻不動看著,看著她嘴型的無聲話語,直到她將下唇都咬爛了,他方才淡淡道:“我現下解開你xué道。若你敢喊,我保證,有更讓人難受的法子對付你,懂了嗎?”
“我知道你不服。我要你發誓,以後不再為難李懷素。若你膽敢再對她……你日後必受比這難過百倍的痛苦。你允還是不允?”
看著他英俊卻冷魅得像鬼魍的面龐,連欣拼命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她從來沒想到,這個瘸子有這麼兇狠殘冷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