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激鬥的四個人仿佛從空氣中蒸發了一般,突然消失了湎。
那老鴇早嚇呆了,連欣俏臉一寒,將那些個guī奴找出來撤氣,在他們身上各刺了一個窟窿那老鴇大駭,剛叫得一句“公主大人饒命”,連欣已一劍將她的髻子削了半片下來。
但很奇怪,這一次,她竟然沒有殺人。倒是連玉兄弟動怒,勒令官府將這家東西封了。
作為長姐的連月待去哄她,她卻搖頭掙脫,如無頭蒼蠅般在室內亂撞láng。
眾人都一時訝然,只覺這公主突然有些不像公主了。
“這人到底哪裡去了?”
連琴看著連玉和連捷。連捷有意無意瞥huáng天霸一眼,笑道:“這huáng大人收的好幫手。這查明屬實,太后動怒,huáng大人怕是也難逃其責啊。”
huáng天霸臉色一變,低頭道:“兩名江湖土豪,原意納為官用,造福百姓,焉知如今犯下彌天大罪……卑職用人不善有罪,皇上,卑職願帶罪立功,將功補過。”
權非同卻是眸光一勾,道:“這事事關公主聲譽,倒不宜擴散開去,再說,皇上向來賞罰分明,不會因此而怪罪huáng大人,huáng大人全力緝拿惡徒倒是需要。”
這一堵,連捷倒無法借題發揮了,連玉涵養一貫的好,沒有說話,嚴韃聞言卻是冷笑,“權大人思慮問題還真是面面俱到。”
素珍卻無暇理會這詭譎政治,心下憂慮難當。
有人卻走近她,在她耳邊笑語道:“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沒有屍體便證明人尚在。企圖殺害公主是死罪,將人捉了正好拿來換命。只待他們安置妥當,”
這人說著看向連玉,“皇上讓官衙發下通緝令,必定有消息過來。”
連玉想亦正是如此思慮,頷了頷首,“權相所言甚是。”
邵總兵、玄武和青龍等人四下勘察,但這血跡到得門外便斷,問及老鴇,老鴇卻說當時除去公主衝出來外,再沒見人出入,他們生恐有事qíng不好,上去查看的時候,屋中便是這個樣子。
李兆廷安靜聽著,出言試探,“若是有意包藏要犯,公主饒你xing命,事發日後仍是死罪一條。”
他只淡淡一言,那老鴇渾身如篩抖,嚇得連連叩頭,“罪婦知無不言,絕不敢包庇,皇上公主官爺明察。”
眾人都是眼色之人,看這老鴇不似說謊,況她亦不敢這般包庇,可屋中空間有限——玄武青龍相視一眼,見屋中開有一扇小窗,此刻緊合著。
司嵐風立下過去將窗開了,只見窗下是臨街一面——這一開窗,街上喧鬧撲面而來,人來人往,邵總兵和兩人躍下去,仔細查看附近地面,地上雖有污跡,卻無一絲血花。
要麼,二人挾著無qíng和小周從這裡逃脫,又將血跡收拾gān淨,要麼二人根本沒有逃竄到這裡來。
那妙音微微沉吟道:“這倒是奇了怪了,假設兩名歹人果真跳窗逃離,這時間倉促的,聽公主所言,那無qíng又是受了傷的,不可能半點血跡也不留下……”
她說罷笑吟吟的看向素珍,“素聞李大人聰慧,此前斷案更是有手段,不知有何見解?”
素珍知她氣度並非狹小之人,但此刻有意較量,她顧慮無qíng小周生死,心亂如麻,一時集中不了jīng神,便微微搖頭。
妙音又微微笑著看向雙城和無煙,“娘.娘和顧姑.娘怎麼說?”
無煙一笑答道:“妙小姐學富五車,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更別說無煙了。”
慕容缻嘴角一沉,她先前知太后有意替妙音賜婚,一直不悅,自明白這妙音有意給她一個下馬威,竟不問她。
雙城微微蹙眉,眼角餘光卻見李兆廷忽而朝她快速一刮,隨之往半空瞥去,她心思靈敏,彎腰撿起一塊碎瓷,往屋頂投去,有瓦礫掉下,眾人一凜,玄武喝道:“這瓦兒不結實……”
連琴和青龍幾乎同時躍了上去,空中齊齊出掌,幾片瓦蓋登時被揮去,夕光直照下來,竟也刺人眼鼻。
不消片刻,二人聲音從屋頂傳來,“雙城姑.娘妙思,快來,此處果真有血跡!”
素珍卻還定格在李兆廷那一眼裡。如果不是她正好跟在李兆廷後頭,想看看他是否有查察到什麼東西,她不會看到李兆廷的動作。
她心裡還是仿佛被什麼狠狠一刺。
腰間突然一暖,卻是連玉攬著她在眾人的驚詫中,從那個大窟窿中提氣縱上屋頂,慕容缻皺眉瞥了素珍一眼。未幾,眾人陸續上來,白虎也乖覺的先後將慕容缻和無煙抱了上去,妙小姐非但才思出眾,身手也頗為了得,一手挾住雙城,也躍了上去。
屋頂可見,幾個屋檐之後,是一條小河。
“壞了,這偵查起來是有難度了,水流將痕跡都帶走。”
連捷皺眉說道,連玉卻是吩咐邵總兵,“分一部份兵留守,其餘封鎖岷山各要道,進行嚴密盤查。”
“是。”
那邵總兵迅速離去。
qíng勢並不樂觀,這毛餘二人對岷山郡知挾人涉水而遁,可知對這岷山郡頗為熟悉,且反偵能力極qiáng。李兆廷心慎若微塵,不待連玉問及huáng天霸毛余師承,便已先行問了。
眾人才知,這兩人師承無量上人,這無量上人司掌一個江湖上勢力極大的域外神秘門派。無人知其所在,但凡江湖盛事卻必有其份,無量上人甚至曾戰敗過江湖第一門派的掌門那余京綸乃其親侄,此來qíng況無疑更為棘手。
若能及時截下自是最好,若無法,則只能像權非同所言,等待對方來訊,以無qíng二人xing命赦那兩人xing.命。下得來,素珍心慮無煙,從連玉懷中掙脫,連玉自也不願意在眾人面前過多表演,畢竟也還有礙於慕容缻和無煙臉面,並無阻攔。
收隊而去,素珍獨自行走,權非同走過來攬住素珍肩膀,“懷素,來,大哥請你去喝杯酒。”